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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小说)

渡   船

       难以想象,在十月份那么美好的时间,我居然感冒了。每天早上醒来,都是鼻子塞塞的,鼻涕横流,而且一点气也透不出来。到了夜里,也是难以入睡,直到天微微亮了,我才勉强地眯一会眼。

      “赶紧去看医生吧。”父母跟我说。

      我去医院开了点药回来,吃了一天,那感冒一点也不见好,反而,我还发烧了,头有点昏昏沉沉的。难道医生开的药不对?我怀疑。邻居阿庆婶过来看到这情形,再通过我父母了解了一下。“你这小子,两天前是不是在外面屙过尿了?”她问我。我羞赧地点了点头。记忆一下子飞到前两天的一个晚上。我一个人从同学家回来,半路急得难受,便在路边的屙了一回尿。

       “你们的孩子应该是屙到不该屙的地方了!”阿庆婶虽然用了“应该”这个词,但她的口气已经显得十分肯定了。

       “那得去请神婆了或带他去看神婆!”母亲说道,脸上写着隐隐的担忧。估计她是害怕我这次发烧会把小命赔进去了。母亲嘴里的神婆我见过,也知道她家在哪里。曾经,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带我去过一次,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我很清楚地记得我跪在她屋里的桌子前,而桌子上供着一个怪怪的泥像。她在旁边来回走着,那双手划来划去,嘴里也知道念叨些什么。十来分钟后,父母放下红包便带我回家了。

       “我自己去吧!”我跟我父母说。我知道家里还有很多活做,父母是很不方便走开的。

      “你一个人还能去吗?”父母很担心地问我。因为我发着烧,走起路全身都有点软绵绵的。

      “没问题的!”我很肯定地回答我父母。父母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知道十二岁的孩子已经不小了,加上我又经常独来独往,即使发着烧,一个人去看神婆应该没有问题的。

       在心里,我想到的是那渡船。

       要去神婆家里,得搭汽车,还得走一段路,得过河。要过河去就得渡船了。

       一大早,母亲送我到路边。其实,我自己走出来就可以了,母亲坚持要送,那就随她吧。我搭上汽车之车,母亲把红包塞给我。“记得,等她做完事之后,把红包放在她桌子上。”她跟我说。我点了点头,赶紧上了车。

      车向前行驶着,我坐在后面,透着窗,看到母亲的身影渐渐渺小了,最后只成了一点黑影,消失了。汽车开了半个小时后,进了群山,一直在群山之间绕来绕去。车晃得厉害,我也晕得厉害。

       我在省交界的地方下了车,在路边坐一会才慢慢站了起来。一条平地上小路,通往山中的一个小村庄。那个神婆就在那小村庄里住着了。听说,她很少出门的,除非有人遇到怪异之事去请她。

      一路上,两边的杂树都长得高高的,树根伸上了天空,繁枝密叶向四周叉开,把小路温柔地笼罩住。走了十来分钟,一条大河横到了我面前。没有桥,但这河里有渡船:大大的竹排。我小的时候曾坐过来回:蹲在竹排上,任一个老人撑着竹篙,慢慢地荡悠悠地向对岸地移去。偶尔袭来的波浪,溅到了我脚边。那种感觉,很好玩。

      我看到,那渡船就在对岸边。一个小女孩坐在对岸上的草棚中,看着书。

      “坐船啦!”我沉了一口气,很辛苦地喊了出来。她应该听到了,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好的,等一会。” 她把书本合上,一下子跳到了竹排上。顿时,溅起了水花,水花很漂亮,又簌簌地散落在水中。

      怎么换了个女孩子呢,以前的老爷爷呢?

      她手里握着竹篙往水中使劲戳去,那竹排晃悠悠地过来了。一看,不是以前的大竹排,换成了非常苗条的小竹排,看到我有一些心慌。她仿佛看出我心中的担忧。

      “没事的,一样地送你过去。”她说着,还居然给了我的一个鬼脸。鬼脸完之后,是一副天真的笑脸。浅浅的酒窝嵌在上面,——可爱极了。

      我一只脚踏了上去,仿佛感觉到竹排快要沉下去一样,又赶紧缩了回去。“来!”她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我一只手,“上来!”被她牵着手,我终于上了竹排,蹲了下来。“哈,哈!”她又笑了起来,“你晕船吗?”

      “嗯,我本来就晕,现在更晕了。”我看了一下水面,好像是缓缓地向下漂移着,又好像这竹排不断地被河水向前推着,前进着。我赶紧抬起了头,看一下对岸的山,山上披着绿色,也撒了些红色的,白色的花。更多的是看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扎着,很自然垂到她的肩膀处。她身穿着蓝色的外套,像晴朗的天空一样蓝。下面穿着一条黑色带着些白点的休闲长裤,裤脚卷了膝盖处。

       “你过去有什么事吗?”她突然转过头来问。

        “我有点事,找一下神婆。”我回答她。

       她“哦”了一声后就安静下来了。可能,对她来说,这种事情也不宜去多过问。

       我蹲在她的竹排上,几分钟的距离,却让我感觉到很漫长。头也晕得厉害,她不说话了,我也尽量屏住呼吸,希望那竹排快点到岸。

      “谢谢你,多少钱呢?”到岸后,我问她。

      “不用钱啦,我们这里渡船一直都不收钱的。”

       十来分钟后,我跪在神婆家里,听着神婆的安排。她在我身边慢慢转了几圈后,双手还是划来划去,嘴里念叨着东西。多年不见,这神婆更老了,那比划着的双手很像已经完全干枯掉的树枝,脚腿也有一些不便了,然而,但她双眼里还写满了清醒。

      “你好点没有?”我回去的时候,她就坐在这边的河岸上,似乎在等着我,见到我便问了这句话。

      “好像——好点了吧。”那感觉模模糊糊的,我无法说得清楚,但我喜欢往好的方面说。

      “上来吧。”她又拉着我的手上她的竹排,小心翼翼的。“你慢慢蹲下来吧!”这时候的她,没有先前的笑脸了,眼神上倒染了些担忧。可能她是怕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乘她的竹排的时候,一不小心,会掉到水中。

      我蹲着,双手紧紧地抓着绑在竹排上的粗绳。

      “我记得,以前撑竹排的是一个老人家。”我跟她说。

      “那是我爷爷,前两年过身了。临走前,他让我有时间也做做这事,帮人渡一下船。等开学了,就由我爸爸来做这事。”她转了一下头,然后跟我说了这些话。

       我“哦”一声后,轮到我安静下来了。在我的语言世界里,每当听到老人家过身之类的话,我都不能言语下去了,或许是不知道怎么言语下去了。我还是看她撑竹排吧。看她的年纪,她应该比我小一、两岁,也比我瘦。或者在女性的世界中,那是苗条。她的双手双脚应该很有力量,竹排面被她控制得稳稳的。

       在不久的上游处,有一片浅滩。河水从那里淌过,翻起了很多白色的浪花。这天气好,天空是碧蓝的,而河水也是碧蓝的,缓缓地移动着,好像是向后移动着,又好像是推着竹排前进着。

      “不要看到河里!”她突然转过头跟我说话。

       我赶紧把目光抬了起来,看向对岸的杂树。自从从神婆家里出来,我头已经不是很晕了,身上似乎也有了点力气。可能是那神婆的力量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自己心理变化起了作用。

      竹排靠了岸,我很轻巧就跳上了岸。

     “回去要好好休息!”我临走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然后撑着她的竹排回对岸去了。

      “嗯——”我回应了一声。回去了。

                             2020年4月7日星期二夜

以爱与青春为名,陪你一路成长

不失初心,不忘初衷


 

一片荒草照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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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默默地写着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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