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煌”,明季状元名也,然此为吾题。
“余煌”,仆解之为“所余之辉煌”是也。
人无余煌,其命可悲。项羽,自封“楚霸王”;为江东首勇,“力拔山兮气盖世”,乃千古美唱之歌。然其虽有破釜沉舟之精计,与活沛公之大义,却临“四面楚歌”之境,遭“乌江自刎”之噩,后世以“霸王别姬”而叹其悲。生时系天下民心,乃为其足煌;薨后获万世唱传,乃为其余煌一一有名则为煌,遑论尊卑。如此观之,以风光而起,以失败而靡,悲哉!然未有余煌者,不才未闻其名也,故其不胜悲哉!
人有余煌,其后更可悲。亡国之君崇祯皇帝之女长平公主,世皆传其驸马为状元周世显,故清廷欲以得民心为目的,玉成二人之姻。以旁观者之目论之:“新朝换旧朝,仁慈之心更上一层楼也!”曩昔古有二人不齿与新朝为伍,并以食其粮为耻,故归山以不食新朝烟火。兹二厮自以为得其求生之道,并欲以此终老然有好事者言:“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兹二客原以食草树维命,然草树生于土,而溥天之土,莫不为君王之土,世间早无兹二仁兄立身之地;天下草树,莫非君王之草树,食世间之物,皆为食君王之物。此理当即为兹二忠臣所知,遂双双自焚而不禄。而公主与驸马又何尝不知寄人篱下之苦?且身为前朝之后,此悲苦之感甚甚!遂趁新婚之夜,饮鸩而薨。实乃崇祯亡国之叹:“汝何故生我家!”崇祯已悲,其后岂不更悲!以先帝之名而害后嗣之身,何其悲也!
草树无余煌,不知何人为王,却常茂盛青葱;然人若无余煌,便遭世唾以庸庸碌碌,遂变为蔫花枯木;若有足煌,便遭世讽以沽名钓誉,遂不愿进取而庸庸碌碌——如此反复,何不怪哉?故人生在世,庸庸碌碌也罢,沽名钓誉也罢,皆为世目之浅光所及,其未及者,乃为己心。万事皆为己事,何在他人之口舌?但从无愧之己心耳!
2019年04月18号00时3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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