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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夏天特别热,谢稚柳一连吃了17份冰淇淋球;有一年冬天非常冷
有一年夏天特别热,谢稚柳一连吃了17份冰淇淋球;有一年冬天非常冷,谢稚柳一口气吃了18份羊肉。对待美食就像对待绘画,谢稚柳始终抱有一种殉道的意味。
谢稚柳喜欢吃红烧肉和火腿肉,也爱吃东坡肉。有一次去香港,他中午晚上连续两顿吃的都是东坡肉。谢稚柳向来自诩爱吃大肥肉,瘦肉不多吃,自夸有好荤的好胃口。周围来往的熟人,无一不知他有爱下馆子吃肉的嗜好。晚年的谢稚柳不喜欢住院,一住院就会抱怨医生弄坏了他的胃,发牢骚吃不到肉,“一身不适”。
平时不爱吃素食的谢稚柳,偶尔会去一些素食餐馆吃以素托荤的素斋。他年轻时下了很多馆子,吃遍各大菜系,天南地北的地方菜只要能吃,几乎样样都吃。除了上海菜,谢稚柳还喜欢吃广东菜以及西菜,经常会喝上一碗罗宋汤。天气炎热时,他天天都会吃西瓜。糟货谢稚柳也喜欢吃,最爱吃的是糟镦鸡。
镦鸡,就是被阉过的公鸡,饲养时间长、成本高。镦鸡鸡块脆皮嫩肉,皮、肉间夹杂着一层薄薄的、香喷喷、金灿灿的鸡油。但将墩鸡烫熟而不老,比一般三黄鸡要难得多。成品的味道却比普通糟鸡要更胜一筹。
上海糟墩鸡的做法是这样的:将鸡宰杀去内脏,用热水浸烫后冷水冲净,再放入锅中,用大火烧烤后转小火煮半小时,熟透后取出放入盛器,倒入鸡原汤,淹没鸡身后晾凉;锅中放入桂皮、八角、葱段、姜片、精盐,倒入烧开的鸡原汤,冷却后再加入香糟拌匀,用细布袋滤去糟渣,成为糟卤,盛入容器中;将鸡斩去爪、头、尾,对剖两爿,再从肋骨处展开,分成四块,用精盐擦遍鸡肉,再洒上绍酒,放在有盖的碗内焖1小时左右取出,将鸡块浸在糟卤容器中,放入冰箱冷藏3小时;食用时取出,切配装盘即成。此菜肉肥嫩油润,香糟芬芳扑鼻,是夏令隽品。
谢稚柳还吃点辣。他曾多次受张大千邀请,去其府上吃饭。他在张府饭桌上吃到最多的菜莫过于小笼粉蒸牛肉。这道菜的做法是将牛肉去筋,横着肉纹切成片,盛入盆中,加入郫县豆瓣、酱油、生菜油、醪糟汁、姜末、大米粉、糯米粉拌匀,等份装入带格小竹蒸笼,用旺火蒸熟蒸透。在每笼蒸好的牛肉上加辣椒粉、花椒粉、葱花、香菜、蒜泥,淋上芝麻油即成。此菜肉细嫩,味浓而香,鲜美可口,别有风味。
此外,谢稚柳也很爱吃张大千所做的酸辣鱼汤,这是一种用醋、胡椒粉、芝麻油等佐料调和而成的鲜汤。他为此称赞道:“大千的旁出小技是精于烹饪且对客热情,每每亲入厨房做菜奉客……所做'酸辣鱼汤’喷香扑鼻鲜美之至,让人闻之流涎,难以忘怀。”
晚年,谢稚柳喜欢请朋友去饭店吃蟹宴。除了原汁原味的清蒸大闸蟹外,他还钟情一道知名的上海菜——炒毛蟹。此菜的做法是将蟹洗净,砍成两半后在切口处蘸上少许面粉,使蟹黄不易流失。炒锅烧热后用油滑锅倒出,再下熟猪油烧至六成热,放入蟹块煎炸到泛黄,颠翻几下。待蟹脚和蟹壳变红后,随即加入绍酒、酱油、白糖、精盐、姜末、毛豆、肉清汤,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烧6分钟,到蟹肉全部熟透后,开大火烧浓汤汁。最后,再调入湿淀粉勾芡,撒上葱花,淋入熟猪油,颠翻几下,使卤汁裹住蟹壳即可。此菜蟹壳鲜红,又裹上一层淡红的卤汁,色泽美观,蟹肉鲜嫩,味极香浓。
好在他大快吃肉的习惯,并没有传给家人。谢稚柳的女儿回忆说:“每逢周末,他必提出下馆子用餐。平时,他不习惯吃蔬菜,水果还行。比起他吃胖肉皮和蹄筋的劲头,我大多时候吃素菜就成了他眼中乡里人的习惯。但凡餐桌上了浓油赤酱的菜,我的胃口大跌,而他则说入味。只要菜肴中有绿叶,我就开胃;而他则说前夜闹肚子,恐怕是吃了一筷青菜。”
谢稚柳不太喜欢喝酒,有时会抽香烟,但不上瘾,且只抽廉价的牌子。他的早餐一般吃泡饭过酱菜,下午茶一般会喝广东英德红茶或龙井茶,以京式翻毛枣泥月饼作为茶点,但不太爱吃别的面食。
谢稚柳日常还喜欢吃一点上海的小零食,诸如五香豆、香瓜子、椒盐花生米“解解馋”,鲜肉小馄饨也是他经常吃的。这些零食和小吃,常被他用来当作奖品,奖励在学习上有进步的子女。
饮食之外,谢稚柳先生还喜欢养花。他曾亲手栽种了几十盆兰花。因为怕兰花受太阳晒,他还专门搭了一个花棚。春天兰花盛开,谢稚柳就和夫人陈佩秋一起对兰写生,创作画卷。他甚至还种了五针松、月季花、杜鹃花、美人蕉、翠竹等等,但他最喜欢的却是荷花。谢稚柳的好友曾点评说,谢稚柳的荷花“是荷叶舒卷有致,花朵清气可掬,那种冷艳的意味为旁人所无,可比作李清照”。
谢稚柳喜好上午休息,下午接待来访客人。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斜倚着沙发、手举着放大镜、一字不漏地阅读报纸,一行也不放过。晚饭后,谢稚柳会经常泼墨作画,直到凌晨。他习惯料理自己的日常生活,不愿意大小事情劳动别人,始终保持着过人的记忆力。
谢稚柳曾写过这样的文字:“人生交游,深知的朋友总是不多,这原是客观事实,中外古今,无有例外。我一不求名,二不求利,三不为自己谋地位,一生为自己所爱好的努力。这也是一种殉道精神吧。”
(图片作者:蔡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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