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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庵《插花地册子》|对于希望“成为你自己”的人来说,这是一部示意路径的书


面对古今中外书籍的海洋,众多求知欲旺盛的读者常常苦于选择太多,而在当今竞争激烈的生存环境中,人们可能用来自由阅读的时间又相对有限,对于书籍如何做出恰当的甄别、选择,也就是许多好学的读者共同关心的问题。

《插花地册子》是一部有关古今中外文学作品或思想杰作的品鉴之书,也是关于文学价值和审美品位的一家之言,被一些嗜好读书的学人誉为“一部关于书的《随园食单》”。

对于嗜好阅读的人来说,这是一部关于书的《随园食单》。

对于向往独立思考的人来说,这是一部提供方法的书。

对于希望“成为你自己”的人来说,这是一部示意路径的书。

假如当初我不读这些书,也许会成为另外一个人;正因为读了这些书,我才是现在这样的人。这可以说是一种自我教育,而《插花地册子》所记录的就是这一过程。

——止庵




读小说一


文|止庵

“读小说”这个题目说来话长,且分作中国的与外国的两下子来谈。中国小说又有古典小说与现代小说的区别。中国古代的白话小说,我读的第一部是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其时大约在一九六八年前后,我家还住在西颂年胡同四号,有一天家里来了什么客人,大家喝些酒,我还小呢,一下子就有点儿晕乎了,躺在床上开始读起这部书来,至于它是从哪里借来,却完全忘记了。《三国》我读过总有四五遍罢,以后父亲回来,最喜欢讲的便是其中的温酒斩华雄一段。不过后来我想,论家所特别醉心的《三国》的那些细节,如温酒斩华雄、煮酒论英雄等,毕竟属于说书而不属于小说,因为太过凸显了。说来我是不大喜欢这部书的,觉得一方面受历史的约束太大,以致纯属交代的内容太多;另一方面又多有编造,千万不能完全当历史来相信,此种写法流弊甚大。“武乡侯骂死王朗”即为一例,虽然我觉得小说中这段写得不错,操刀必割,亦是快事。我对《三国》立场的取舍尤其不能赞同,书中每讲到曹操失败时便大加渲染,不免令人反感,我甚至因此而颇倾向于他,所以读到华容道、定军山这些章回我总是草草翻过。对曹操印象很深的,还有他对构陷举报或卖主求荣者,在利用之后即明正典刑,故先斩苗泽,复诛杨松,且云“留此不义之人何用”,此皆出诸小说作者的虚构,却写出了“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两面,而且其中体现了中国人一种古老的道德观念,至今想来觉得不无意义。我既不喜欢刘备,也不喜欢诸葛亮,后来看到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里批评说,“至于写人,亦颇有失,以致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极感佩服,不过我那时可没这么高明的眼光,只是嫌作者写得太过了。《三国》中屡次借人之口说“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但写到庞统却颇草草,他在落凤坡死得也很低能,记得当年父亲就曾对此提出疑问。孙、刘两家比起来则倾向于孙,对孙策、太史慈、陆逊都佩服,火烧连营那一段也是爱看的。我不知道这种好恶说明什么,勉强讲或许正是拒绝现成结论,甚至有些逆反心理罢。我看《三国》另有一点感想,即其中一再写到“释”或“赦”,譬如孙策释太史慈,曹操赦陈琳,张飞释严颜,等等,好像是那个年代才有的事儿,也许可以称之为权力的艺术化、人情化或道德化——当然是更高意义上的道德了。

历史演义我读过不少,其中只有一部冯梦龙、蔡元放的《东周列国志》印象颇佳,冒昧地讲甚至比《三国》要好,我最中意其中介子推和伍子胥两个人物,有关章节反复阅读亦不厌倦。我曾经计划以伍子胥为主人公写一出话剧或一部中篇小说,因为我的人生观和历史观充分体现在他的身上,可惜没能付诸现实。后来听说萧军用这题材写了《吴越春秋史话》,赶紧去买来读过,谁知粗糙得很,令我大失所望。我二哥喜欢《说唐》,“天下第×条好汉”都是谁,他也背得滚瓜烂熟,但我只看过“文革”前出版的一个本子,删节太多,毫无意思了。钱采的《说岳全传》也是二哥推荐给我的,我还记得其中把岳飞称作“岳大爷”,但是对这书我实在瞧不上眼,像“枪挑小梁王”那一段简直是恶札了。顺便说到武侠小说,《小五义》《续小五义》之类,都是线装小本,每套有一大摞,纸又黄又脆,不知二哥怎么弄来的,平时藏在被卧底下。我也偷偷看了些,除了曾经学了写着玩儿之外,好像没有特别的印象。以后这一门类我只读到“南向北赵”(向恺然、赵焕亭)和“北派五大家”(还珠楼主、宫白羽、王度庐、郑证因、朱贞木),至于新武侠小说如金庸、古龙等,至今我还只字未曾寓目呢。不过有一点值得一说:日本的“时代小说”,多截止于幕末,之后没有武士,也就没法写这路作品了。我们的武侠小说,好像也应该有个时间下限,因为当枪炮已被普遍采用,武术就只能用以健身,无法施于对决了。所以老舍在《断魂枪》里写道:“东方的大梦没法不醒了。”

我读到吴承恩的《西游记》,已经在一九六九年搬到五十一号之后,也不记得是谁借给我们的了。这部书统共只看过一两遍,一直引不起我的兴趣,我觉得它与《三国》名列所谓“四大名著”未免有些高抬了。说来我对中国以想象为主体的一路文学,都是这般看法,许仲琳的《封神演义》更在其下,简直不能卒读,李汝珍的《镜花缘》也是如此,絮烦得很。但是后来读到董说的《西游补》,却觉得很不错。《西游记》的想象力始终是有一定限度的,至少没有让我感到特别惊奇,而且套路太单一,大同小异,这也许才是关键所在;《西游补》上来就写师徒四人被吸入一片鲭鱼气,却有种扑朔迷离的氛围。可惜这书写得太短了。

施耐庵的《水浒传》是跟我家邻居借的,那书的模样我还记得,有点破旧,但内容完整,包着牛皮纸的书皮,上写“北京”二字,也许在当时是必要的掩饰罢。这书我们借了还,还了借,不知多少往返,我前后看了将近三十遍。二哥和我常玩一个游戏,就是提起《水浒》某人,须得答得上来他在哪回出现,谁引出他,他又引出谁,他的绰号是什么,星宿又是什么,说来我们俩都能熟记。这与当时没有别的书可读有关,但是《水浒》确实写得好,迄今我仍认为这是中国古代最好的一部白话小说。这方面当然也受到父亲的影响,林冲、宋江的故事他都给我们讲过,以后教授小说技巧时曾仔细分析误入白虎堂、火烧草料场和杀阎婆惜这几段。可惜他的《创作断想》没保存下来,其中这些都写到了。除父亲讲过的章回外,武松和石秀两段杀嫂的故事我也爱读,只是后来看苦雨斋师徒的文章,体悟到其中仇视妇女的成分果然不少。不过这两部分描写确实精彩,如写潘巧云被石秀剥光,又被杨雄绑在树上,杨雄先杀了丫鬟迎儿,“那妇人在树上叫道:'叔叔,劝一劝。’”这一笔写得深切入骨,从人物来体会也太苦了。以后我读奥康纳的《好人难寻》,那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对凶手说好话,凶手杀了她之后说“她废话可真多”,就想起《水浒》这一节,觉得都写尽了人间的绝望与黑暗。讲到小说的手法和语言时,父亲也曾举《水浒》为例,火烧草料场中有关雪的那些描写,如“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那雪下得正紧”等,都被他一再提起。中国古典小说描写总归较为简略,《水浒》也不例外,但是这里有限的描写却总能抓住要点。前几天我还和朋友讲,林冲误入白虎节堂,环境描写只有“一周遭都是绿栏杆”这一句,但是却把他从未来过这里的那种新鲜感受给写出来了。这小说的语言似乎特别经过锤炼,一字一句都来之不易。《水浒》描写了在一个特别恶劣的环境里,人如何生存的智慧和方法。我当时很需要这种教育,阅读时不自觉地就认同于林冲或武松了。甚至连王婆都能给我以启迪,她对西门庆说“但凡挨光最难”,然后从“一分光”数到“十分光”,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水浒》里的人物或有官职,或只是民间人士,他们秘密聚在一起谋划一桩事情,我也觉得特有意思,后来读那些武侠小说,就不这么引人入胜。我小时候哪儿也没去过,坐公共汽车都不敢到终点站,生怕回不了家,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而《水浒》里的水泊、山寨,都是令人神往的地方。至于英雄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份潇洒自由,则尚且不敢奢望。我们当时读的只是七十一回本,特别遗憾不能得知英雄好汉的结局,等到二哥去黑龙江看父亲,带回来一部一百二十回本,才算了此心愿,但是所增加的部分,尤其是征辽、平田虎、平王庆这几段,实在太没有光彩了。不过我读七十一回本时,就觉得作者写到鲁智深、张顺和燕青三人,有点与众不同,好像特别予以关爱似的,一百二十回本有关这几个人物结局的安排,更加深了我这一想法。记得我二哥最喜欢浪子燕青,燕青末了不知所终,不料后来二哥竟也如此。鲁智深坐化前念的“平日不修善果……”那段偈语,二哥也曾反复背诵,可以说是“声犹在耳”。七十一回本把金圣叹的批语都删掉了,末回也不一样,我读到金批本已在八十年代中期,虽然有过分繁琐的地方,但精辟之见时时可见,我觉得倘学写传统一路小说,仍是最有用的教科书。金氏所拟“……卢俊义梦中吓得魂不附体,微微闪开眼,看堂上时,却有一个牌额,大书'天下太平’四个青字”的小说结尾,刚健有力,余味无穷。顺便讲到俞万春的《荡寇志》,乃是将卢俊义的噩梦给具体落实了,虽然写得细致,也出彩,但毕竟太多恨意,太过粗暴,成了一部凶恶之书。

曹雪芹、高鹗的《红楼梦》我前后读过不超过十遍。“文革”后期,忽然传来“四大古典名著”一说,允许内部发行,托关系可以买到。我家各买了一部,《水浒》无须向人借了,《红楼》也因此可以读到。二哥和我一时成了《红楼》迷,“金陵十二钗正册”里讲到凤姐,有句“一从二令三人木”的不解之谜,他总想勘破,一再和人讨论,终无弋获。后来看见街头标语“一慢二看三通过”,解嘲地说,原来出处是在《红楼梦》里。关于别处他也有疑问,譬如林如海是巡盐御史,别无子嗣,怎么没给林黛玉留下份儿家产呢,而林黛玉假若有钱,在贾府也就不是那般境遇了。当时我回答说,大概这是一个清官罢。这自然都属于少年时代的幼稚话了。读《红楼梦》的同时还读过几种参考资料,有两册是俞平伯的文章汇编,高鹗续写的“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原本我们觉得挺精彩,经俞氏一点拨才明白是败笔。我们还注意到高鹗诗才大概不济,不然后四十回怎么谁都不大吟诗了。读了《红楼梦研究》等,不免也生些“考据癖”,结果恐怕就不能单纯从艺术欣赏角度去读书,所以我觉得“红学”于《红楼梦》实际上有害而无益。当时找不到完整的“脂批”,不然我们真要钻到里面出不来了。《红楼梦》的所谓“微言大义”多半是红学家胡说出来的,作为一部小说写得极好,但并没有那么多深意,处处安排深意也就成不了好小说了。大概一本书,一个人,有了专门的“学”,就成了灾难。另外《红楼梦》细节太过繁琐,论家又强调太过,分散了读者的注意力,像乌进孝的账单和“茄鲞”什么的,只是作者炫耀学识,原本不必过分理会。说来《红楼梦》作者之爱女人,适与《水浒》作者之恨女人成为强烈对比。我觉得作者的过人之处在于将许多人物都塑造得复杂、完整、丰满,即以“金陵十二钗”而论,各自有其性格基调,但也有与之相辅相成和相反相成的因子,读者可以喜欢或不喜欢人物的基调,但却无法忽略她身上也有过分的地方,或相反的一面,以至不能简单地以“可爱”或“不可爱”来概括这个人物,而只能根据一己偏好说某人物“比较可爱”或“比较不可爱”,其中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贾探春和妙玉,尤其如此。我个人最喜欢史湘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人物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换个说法就是比其他人物单纯,所以塑造得也是很成功的。湘云磊落娇憨,外刚内柔,我一直认为是女性的理想形象,大概世间喜欢她的人数也是最多罢。其次喜欢探春,第三喜欢宝钗,似乎分别偏向刚和柔两方面,但另一面也还是有的。黛玉与晴雯,我都嫌过于矫情不讲理,差不多要归入不喜欢之列了。丫鬟中喜欢鸳鸯、平儿,还有芳官。关于《红楼梦》上面说到读过多少遍,只是大概如此,因为这书有个好处,随便翻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接着读下去,我也正是这么一再翻读的,好像只有后来读到的一部《围城》差可比拟。《红楼梦》另一有意思之处,是每个读者都可以有自己特殊的兴趣点,譬如鲁迅专门提起焦大,称之为“贾府里的屈原”,我对此甚感佩服,因为书中写到焦大,总共只有那么一点篇幅,难得他特别留意。


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我读得更晚,觉得远在《三国》《西游》之上,不知为什么人们不标举它而标举那两部。当然最初的想法并非如此,那时简直不能接受这本书的写法,尤其结构方式,一个人物刚读出点味道就没影儿了,接下去又换成了别人的故事。父亲给我们讲授小说技巧,还在传统的范围内,首要之点是必须有个好故事;以此来衡量《儒林外史》,只能说是若干短篇的集合了。后来才明白这正是这本书的好处所在。《儒林外史》重在讽刺,但是特具刺激性的段落,比如范进中举发疯、严监生死时嘱人挑去一根灯草等,却太过显露,不算高明。倒是更平和的写法,譬如写到马二先生,褒贬都在字里行间,要靠人体悟出来,才最精彩。讽刺的对象得是自己人才有意思,若把他推到对面去了,也就无须讽刺了。书的开头写王冕,末尾写几个市井奇人,虽然宣扬理想,也还舒服。这一路小说,李宝嘉的《官场现形记》无论如何读不下去,吴沃尧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倒是看完了,好像有不少可笑之处,现在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还有一部曾朴的《孽海花》,印象虽然较深,例如海船上金状元与夏丽雅相遇那段情节,但是这部书我并不以为写得怎么好。

文康的《儿女英雄传》、张南庄的《何典》与刘鹗的《老残游记》,我都喜欢,说来都与语言有关,《儿女英雄传》北京口语用得特别地道,活灵活现,好像迄今在这方面也没有与之能够平起平坐的书,就连老舍还要差一点儿,——或许因为我当时热衷于用北京话写作,不免有过分强调之处,现在倘若再读,不知是否还能如此欣赏。这书前后两截完全不同,十三妹的故事颇具传奇色彩,安骥的家庭经历则平淡无奇。有些刻画如能仁寺里那个坏妇人说:“……你想,咱们配么?”十三妹打断她的话:“别咱们!你!”我现在仍然觉得很传神。《何典》这书实际上就是耍贫嘴,一路耍到底,但是特别有趣,当然也特别不容易,语言在这里不仅是叙述的工具,而且成了作品的主体。《老残游记》语言成就人人尽知,我也是先听说了才去读书的,所以这方面反倒讲不出什么了。我一向很喜欢老残这个人物,觉得与自己多有投缘之处;另外翠环也天真可爱,所说“做诗这件事是很没有意思的,不过造些谣言罢了”的一席话,我最佩服,简直是古今第一篇诗话。再就是这书专讲清官的弊害,玉贤、刚弼都不爱钱,因此也就有恃无恐,一意孤行,为非作歹更在一班贪官之上。这是作者别具只眼之处,为多数后人所不及。这里还有一点题外话,就是我因为读这本书,一直对济南有极好的印象,诸如“家家泉水,户户垂杨”“一城山色半城湖”之类,后来终于去到实地,结果大失所望。

《金瓶梅》有意思的地方其实并没有意思,例如那些性的描写,写法前后雷同,看得人都烦了;没意思的地方才有意思。这书的词话本语言更生动,崇祯本文人气重些,我觉得前者更好。《醒世姻缘传》(据胡适考证系蒲松龄所作,我很信服这一说法)和韩邦庆的《海上花列传》(我看不懂苏州话,后来买到张爱玲的语译本才读完的)中的生活情景也比情节有意思得多。用这副眼光看,三本书都特别有价值。这里要说一句题外话,如果要研究张爱玲,事先不把这三部书及《红楼梦》烂熟于心,总是枉然。此外读过的书还有不少,但是并没有什么话好说。有一部魏秀仁的《花月痕》倒可一提,很是缠绵抑郁,两个主人公,一个是作者的现实写照,另一个是作者的理想化身,这个构思我始终觉得很有趣。

(本文为《插花地册子》内容节选,实拍图:严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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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插花地册子》
作者:止庵
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2年9月1日

作家和学者止庵在这本《插花地册子》里,回忆自己的阅读经历,对印象深刻的作品逐一评点,又在时间的经度和地域的纬度间勾连比较,指出作品好在哪里,或者糟在何处,评论各书独具慧眼,不跟风,不故作高深,平易亲切,耐人寻味,使得本书有望成为一部阅读品鉴、甚至文学写作的有益参考。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作者止庵充分运用海量阅读带来的审美眼力指导和磨练自己的文学创作,去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受命》获得新周刊第一届刀锋图书奖,小说写法结构谨严,针脚细密,分寸拿捏适度,可以明显看出莎士比亚《哈姆莱特》和张爱玲《倾城之恋》等作品的影响。作者令人欣喜的创作实践与他的丰富阅读经历和雅正品位之间,形成了一个优美互证。


作者简介



止庵,作家、学者,著有《受命》《惜别》《画见》《周作人传》《神拳考》《樗下读庄》《老子演义》等。

编辑:吴旦
二审:樊金凤
三审:胡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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