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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与《春怨集》 ——寻诗之旅(一)

1980年1月,我从吉林大学中文系毕业,分配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现代文学研究室工作。因为一直喜欢新诗,于是就选择以此作为研究方向,从此开始了寻诗之旅。首先做的是原始报刊的查找与阅读,其次是新诗书刊的寻访与收集,再是新诗作者的追踪与联络,没想到竟蹒跚了近四十年。最近将与诗人往来的书信找出,翻阅一页页有些已经变黄甚至发脆的书简,不觉感慨万千。现如今书信的作者已大都远去,作为受信人,我也是白发满头。于是,抽出时间做了初步整理,打算围绕信件的内容撰写一些相关的文字,为研究者提供一点资料,也借此重温这漫长的寻诗之旅。

诗人南星

    1982年,我承担了国家社科重点项目《中国现代文学史资料汇编》中的《中国现代新诗集总书目》的编撰工作,开始了一段真正的寻诗之旅。北京、上海、广州、长春、重庆……先后查阅了五十多家图书馆,对新诗集出版情况进行了系统地梳理。

南星的诗集,我找到了《石像辞》《离失集》两本。大约1982年底,在北京图书馆(现国家图书馆)书目卡片柜中查得南星的《松堂集》,以为也是一本诗集。等书调出,才发现这是一本散文集。不过也有收获,书中《忆克木》一文,让我了解了诗人的交际。为掌握更多的情况,便致信金克木,不久收到复信——

刘福春同志:

信收到,因我已不在东语系(现归北大南亚研究所),且忙于搬家,故迟奉复。

杜南星,原名杜文成,北大西语系毕业(1935?—6?),河北人,诗集有《石像辞》等,沦陷时在北京教书,胜利后曾去贵阳教书。现已退休,住北京郊区。我和他抗战前他在北大读书时认识,以后至今未能再见。他的《忆克木》我看到过,但人未见到。他会英文、德文,听说现还在翻译。

《朔风》上登的《招隐》大概就是我在上海《现代诗风》或《新诗》(戴望舒编的)上登过的那首(是“十四行”吧?),因为是在沦陷区北京刊出的,而我在“大后方”,所以南星拿出刊登时将名字去掉一个字,这事我不知道,到战后才由吴晓铃同志告诉我。吴在你们研究所,他认识南星,是北大同学。你可以向他问询情况。

敬礼

                                                          金克木

                                                         1983.1.20.

金克木复信对南星的介绍虽然简单,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已很满足,重要的是还提供了继续查找的线索。至于信中“《朔风》上登的《招隐》”一事我将另叙,在此不赘。现自己怎么也弄不明白的是,收到金克木复信后,我为什么迟至19841210日才致信吴晓铃先生。

吴晓铃先生的复信很快:

福春同志:

十日大函收悉,迟复为歉。

金克木这人好坏!他和南星比我熟,都是望舒发现的诗人,即:望舒在他编的《诗刊》上首次发表其诗作也。

我是在一九四七年间和南星认识的,他姓杜,北大外语系毕业,比我早,似乎和其芳、广田、之琳同时。我是通过北大同学张中行认识的,你最好写信问问他。中行在人民教育出版社工作,老了,不怎么上班,住在儿子家:北大十一公寓203宅。

不是踢皮球,我还查了《北大历届同学录》,姓杜的很多,就是对不上号。

听中行说过,南星在本市某保密院校任英语教授,保密嘛,故未问。我知道他老早就译出过《哮吼山庄》。

撰安!颂

年禧!

                                                                 晓铃手白

                                                   一九八四.十二.二十

又及:还有位新诗人马文珍,他在清华图书馆工作,有《北望集》等,不知您入目否?查日记,我19841226日去长春和哈尔滨查资料,之后回老家过春节,198533日才返京。吴晓铃先生的复信应是从东北回来才见到的。这次我没有耽搁,马上给张中行先生写信。312日我收到张中行先生复信:

福春先生:

奉手教。南星先在国际关系学院任教,文革中退休,目前在京北怀柔县北大街十号休养。我们交往很多,知道他数种诗集都已失落。我书橱中可能有三种。又所存书中可能还有俞平伯和于赓虞的。又天津一人,名已忘,为南星之友,记得曾送我诗集一种,经过文革变乱,迁居,能否找到则难知了。承问,谨奉闻。我每周二至五在人教社,有事通电话为便,44,2931,分机85。匆匆。

                                                                  张中行

                                                                   3,10

我收到张中行先生信的当天就致信诗人南星,并于315日上午去人民教育出版社拜访张先生。张先生很健谈,讲了一些有关南星的事。可惜的是我至今都没能养成做笔记的习惯,日记也是简单的流水账,因此现在回忆所谈之事已很模糊。好在扬之水兄是有心人,她19871019日拜访张中行先生也曾有过关于南星的谈话,她在《关于南星先生》一文引用了那天的日记:

与我谈及先生之挚友杜南星,欣慕之情溢于言表。道他乃极聪慧之人,不仅是诗人,而且就镇日生活于诗境之中。并说,世有三种人:其一为无诗亦不知诗者,即浑浑噩噩之芸芸众生;其二为知诗而未入诗者,此即有追求而未能免俗之士;其三则是化入诗中者。而杜氏南星,诚属此世之未可多得的第三境界中人。

关于南星,张中行先生曾撰写过《诗人南星》,文章不难查找,在此就不赘述。拜访张先生另一收获,是知道南星除《石像辞》《离失集》外还有一本诗集,而且张先生答应下周从家里带过来。于是,320日我又一次去了人民教育出版社,见到了南星的诗集《三月·四月·五月》。

南星1985年412日信

又有了新的收获,43日我又一次致信诗人南星,请教诗集出版情况,并附了一份查找诗人的名单,终于得到了南星先生的回信:

福春同志:

前后收到两函,谢谢。因健康情况不佳,家里有病人,又有客人,竞忙得喘不过气来,迟复,万分歉仄。

《石像辞》,由上海新诗社出版,《离失集》系自费出版。《山蛾集》由上海文帖社出版,我仅见广告(刊于《文帖》第2期),未得书。《寄花溪》诗稿久已失落。《三月四月五月》,47年由北京文艺时代社出版,其中二首被选入四川人民出版社82年印行的《黎明的呼唤》。

在想要查找的诗作者名单中,我只知道王梦白的地址是哈尔滨黑龙江师范大学;石樵久已逝世,他是王梦白的好友,可以向梦白询问他的诗集情况;田植萍不知今在何处,他有一本诗集,名《落月集》。

匆匆,敬颂笔安。

                                                           南星4,12

信后还附有诗人简历:

杜南星简历

至此,我以为弄清楚了南星的全部诗集出版情况,于是撰写了《南星和他的诗集》,介绍南星已经出版的三本诗和未能出版的两诗集,以《寻诗散录》(之三)为总题刊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1年第1辑。

实际上,除了这三本诗集,南星还有另外一本诗集。这当然是后来才知道的。199542日,我去国际关系学院拜访已从怀柔搬回城里南星先生,临别时南星先生讲他还有一本诗集,记得好像是《春怨集》。因为我已走到门口就没有多问,想改日再次拜访,没想到南星先生于19961016日病逝。从后来的一些资料查证,这本诗集确是《春怨集》。封世辉编著的《中国沦陷区文学大系·史料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04月出版)写得很确切:“1940年自费出版了第三本诗集《春怨集》”;陈子善兄送我的大著《梅川书舍札记》(《点滴》编辑部20116月编印),书中《不要忘了南星散文》引用了南星1996113日为其提供的简历,也有这本诗集,不过书名笔误为《哀怨集》。

查我收集到的诗集资料,只有一本《春怨集》,作者署名是林栖。据《中国沦陷区文学大系·史料卷》,林栖是南星的另一笔名,由此可以断定此诗集为南星所作。有趣的是,《春怨集》并非原创诗集,而是一本集句集,所集均为应淡的诗句。这也许就是这本诗集没有署用常用笔名的一个原因,或许也是因此南星在给我的简历中一直没有提到这本诗集。至于“应淡”,并未发现有这一位作者,但从南星交往的诗人中很容易想到朱英诞,“应淡”与“英诞”同音。这在19439月《文学集刊》第1辑刊出的沈启无《闲步庵书简钞》中得到证实。沈启无致朱英诞信中讲:

春怨集句亦是新诗佳话,一怨字却颇有南星的“我相”,若足下殆犹是“仙藻丽秋风”欤。或者仍当以春知名集。贺东山有词云,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唯有春知处。这个春知处的句字真写得好,此幽独美人乃不觉在想望中也。春怨集南星允再送来几本,以便分与同学们看看。已经题我名字的那一册,仍请便中带给我,凭不厌乎求索,想或不以为笑。

致南星信也说:

春怨集句颇有意思,希望再送我几册报纸本的,此间同学亦多有爱好新诗者,拟分与看之。

我想再做进一步的查证工作,但因当时在图书馆查到《春怨集》只是抄录了诗集的目录,无法将《春怨集》与朱英诞的诗作进行比对。去年春终于托朋友在图书馆复印来完整的诗集,下了几天笨功夫,在19391210日《辅仁文苑》第2辑朱英诞的诗辑《紫竹林集》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其中全部查到出处的是《绿窗》:

绿纱的窗子是年青的夜,

葡萄熟透了在无花的路上,

我看见石像孤单的,

白云乃牧羊的良友。

这里可以没有伴侣,

花是对宇宙满意而开的吗?

一只蝴蝶也如负重而飞来,

花阴遂做为说梦之场所。

这首诗的诗句全部集自诗辑《紫竹林集》中的诗,第一句出自《冬月》,第二、三句出自《归》,第四句出自《阳光的林子》,第五、六句出自《道傍的园子》,第七、八句出自《夏之来去》。为便于比较,现录《夏之来去》一首如下:

琉璃瓦如波的流下了大雨来

有看着行云作出城之行

乃默读一篇悼文似的

青松对着白石永久如诉的

夏日的雨丝自然如感泣

蓝天里雨丝与红月之斜线

一只蝴蝶也如负重而飞来

花阴遂作为说梦之场所

夏至的绿叶更绿一番了

雨后的花开清醒之使命

远处笛子那是无言人的

到青山的小腰看夏之来去处

游子的光阴与乌云俱远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让我有了更多发现的野心。刚好王泽龙兄寄来所选编的《朱英诞现代诗选集》(长江文艺出版社201710月出版),我又向陈均兄讨来他编的《仙藻集·小园集——朱英诞诗集》(秀威资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1111月出版)的电子版。王泽龙和陈均都是研究朱英诞的专家,这两本诗集的选编体现了他们在诗人文献整理方面所下的功夫。遗憾的是,诗集所收的诗作,作者都做了较大的改动,像前面引用的《夏之来去》,已改为:

看看行云,出去吧

默诵一篇悼文

青松与白石相对无言

人啊是多么好事

蓝天里雨丝和斜阳舞蹈

一只蝴蝶如负重而飞来

花阴遂作为说梦的场合

夏至日绿叶是更绿一翻了

诗的题目也改成了《说梦》,据此来考查,怕很难确认《绿窗》的第七、八句集自这首诗。我能选择的也许只能是急流勇退,所希望的,就是能有专家和感兴趣的朋友来关注。

《春怨集:集应淡句》,林栖著,1940年出版,为“喜雨丛书”外集第二种。收有《春怨》《绿窗》《青灯》等诗18首,分为3辑。有应淡《序》《后序》和林栖《编订后记》。为便于对这本诗集有更多的了解,现将诗集的序跋抄录如下:

据云集句起于王安石,考据的事情不慧未能详知,我只记得王安石不及陈后山改前人句反多佳胜,若作章句观当然也是后不如前,但是我不大喜欢那个“章”的古法,这是很奇怪的,世人现在仍多唐宋的分争,这种话也应该少说为宜也。清汤传楹著“湘中草”中诗前附一寄尤西堂小柬云:

“近偶过一家,见有以书籍覆酒瓮者,取视之则李青莲集也。急欲易归,而纸角已濡湿瓮间,剥落殆尽,仅青方幅,且无他书可易,怅然舍之。因念青莲一酒中圣人,今其文集犹恋恋于此,岂酒债未完耶?……遂口号一诗以记其不幸落菜庸家,屈辱至此。又念以青莲之才至今为诗家俎豆,尚不免覆瓮之辱,则凡才不如青莲,其著书之传于后,而浮沉于市肆酒家者,或覆甑,或粘窗,或为甲乙帐簿,或为刀尺剪裁,其屈辱固当十倍于此,不遇知者,亦竟谁赏之而谁赎之耶?乃知吾辈穷年苦神,虽有著述,仅足自娱,至于身后之名,则仅有幸不幸。书生家怀玉自宝,望为必传,惑矣。……”汤卿谋是清初才人兼类有道者,二十五岁死,是尤西堂的好友,其集即附于尤著中,闲中亦有时喜翻阅。这惑矣二字说个多么恰好!我们更不必多加赘注,且作整个的文抄公可也。又“幽闲鼓吹”中有一节云:

“李藩为侍郎,尝掇李贺歌诗为之集。序未成,知贺有表兄与贺有笔砚之旧,召之,见讬以搜访所遗。其人敬谢,上请曰:某尽得其所为,亦见其多点窜者,请将其可辑者视之,当为改正。李公喜,并付之。弥年绝迹,李公怒,复召诘之,其人曰,某与贺中外,自小同处,恨其傲忽,常思○之,所有者,一时投于溷中矣。”溷,俗所谓“茅楼儿”也。

四唐三李,都是才子的“命”,而有两位已经有这样故事,那一位也不怎么样,我们是更不必说了。只是一个人工作的时间多了,总要有点休息,休息不一定非兀坐,坐忘不可,室外的运动之外如看书,作草字,谈天说地,或作闺谑,甚至于集句,均无不可也。我很羡慕工人们单有茶时间,如曰“喝茶去了,”这个我们就没有,此虽细事,然而有点惭愧。栖兄忽然集我的诗,这个乍一听很有些惶慌,然而一想也即得了然。又让我写一篇序,我却太难,为什么呢,集句的事情我固别无反对的理由,但是这究竟是我的什物,有如书箱换个方向,从西墙搬到东墙耳。我自己的诗我喜欢是不成问题,然而不能便满意,要说好更是不对的,我其实只是赞成小林兄此举而已。集句的书寒斋只有一部集唐,集曰“饤餖吟”,清贵筑石赞清著,这家伙似乎专门会集句,在序里又引用郑板桥覆瓿之说,其人盖稍可知。最后自记,集一诗曰:

旧制新题削复刊,阴阳差互不成丹,甘泉未献扬雄赋,客路虚弹贡禹冠,语少渐知寒思苦,愁多惟怕酒杯干,等闲缉缀闲言语,付与诗人一笑看。

若林栖则正可比于吃茶谈天的时候已届,我不反对其集句并不是我的护犊子,理由已详上面,则观众如送给店家包落花生伍的似亦不可阻拦耳。二十八年十二月,应淡书记。

后序

栖兄想为其集句集取名曰春怨,这个书名有点喜欢,盖可以列入我的一点回想,即少小时候所受的旧诗人的影响,也就是王昌龄的春怨,秋怨,闺怨,宫怨等等与边塞等的题目同样的多所爱好,那果是唐代所独有的特色,所谓醇酒妇人也。后来清代又有死灰复燃之势,却已经如木乃伊似的乱跑了,此无他,乱真而已。

春怨虽然源出于乐府中的班婕妤故事,好像又与投笔的典实有点缠夹,其实我们还是只喜欢王龙标的诗,金圣叹评会真记传奇,到后来似乎大不满意,只见其惟以不通不通,一片犬吠之声等断语以了之,想起来就有点可乐,因此我也想到有人惋惜的说他未能等待着红楼梦出世而批之,他大概没那末大工夫罢,他在西厢里关于春怨的诗云:

“只知道王龙标悔教夫婿觅封侯诗,其妙在第一句(闺中少妇)不知(愁)字,第三句忽见(陌头杨柳色)字,非妙于第四落句也,盖其通首有闺中中字,少妇少字,(春日)凝妆(上翠楼)字,全副皆写不知神理,而又别用春日上楼柳色等字,全副又写忽见神理,此分明欲于一顷刻中,写得此妇实是幽闲贞静,忽地触绪动情,所谓国风好色不淫,其体有如此也……”。圣叹谈诗,我们可以加以信任,有第四才子书及唐才子集可以证明,他不会多劳我的驾也。江宁闺怨诗第一句不知一作不曾,恐是王渔祥所改,今不暇去察全唐诗,姑附识于此,感春的事情照例有过,然而我已经编好一本小集曰“春知集”,并写得一题记,说明其缘起于“恋神祖”武则天的诗。所谓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据说Laplace临危时说,科学是区区琐事,只有爱情是真实的。这就仿佛爱鹅的王羲之的儿子之遗语一样,这个我无所动于中,或可以反证春怨欤?这个我也莫明其妙,盖鄙人也何敢跟栖兄班门弄斧谈爱情,若春怨实在先有了春知,这却也是一段因缘,不可以不奉告者也。

林栖从我的小集其三其八及其十二三等四卷中集出十八首,书虽薄而量已不算不多了,这可以说是他个人的东西,有如泥土里种出了白菜来;怨而不怒,不慧固别无反对,先后写了两篇序和题辞,都是题外想说的话,因顺便足成之而已,若谈到诗,诗何足道哉。应淡书记。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编订后记

写诗难,做了现代人写诗更难,盖许许多多绝妙情景皆被古人占先写了出来,我们一旦有所吟咏,必须完全以新感觉为准,若有真实诗意,而恰与古人暗合,只得丢下笔墨去读人家的了。这虽似乎是一种委屈,其实也并无不上算之处,“孟德新书”尚不足惜,况一张白纸乎,欲求名利者又当别论也。

集句不知始于何人,(请应淡兄考据之。)其为聪明人则无疑义,自己有感,却借了前人生花妙笔,一支不足又求其多,于是左右逢源,只要在组织上费一点心,即斐然成章,并无抄袭之罪,原作者见之,也只得笑而不言。

我第一次看到的集句是“牡丹亭”作者的一首集唐,那时候颇喜其天衣无缝,想不到今日自己也来偷闲了。然此前只有集古人句,现代人集现代诗的从来没有,有之始于吾友HT集拙句一首,题为“寄意”,细心读者想早鉴之矣。其中自是他自己的心情,我这几章集句则不然:应淡兄著作繁富,迄今已三十六种,而诗集几占其半,我虽有拜读全部之福,世人谁复能“雪夜闭门”哉。应淡兄诗情纵横上下,变幻如风云,读者若对其人少所了解,对其诗恐亦少所了解,然而篇章间,又多有美丽如话之句,我岂敢惜一集之劳使诸君不得共欣赏乎。每章例定八行,并妄加题目,至其内容则仍保留原作者“喜悦是美”的心情,毫无我的悲哀掺杂在内也。集成,应淡兄曰,“这当然是你的。”我非泰山石也。他答应写序并写后序,盛意可感。一九三九年冬林栖记。

                                                     2018年3月7日

《新文学史料》2018年第二期目录

历史现场

南星与《春怨集》——寻诗之旅/刘福春

日本左翼今安在——大塚有章的中国岁月/逄增玉 逄乔

尘世之冷,才女之殇—由杨刚致胡风的两封约稿信谈起/常楠

李劼人与陈翔鹤的一段实业交往史/付金艳

苏浙皖诗群:一个活跃于新四军抗日根据地的诗人群体/周锋

史料名家

犹恋风流纸墨香——关于丁景唐先生的琐忆/陈漱渝

史家拍案

与鲁迅有关的几部书/顾农

 谢冰莹对国统区抗战文艺的认同与疏离——以其主编《黄河》中的自撰稿为中心/冯超 李继凯

国民参政会冲突与虚构的“汪派分子——政治视角下的“与抗战无关”论争/于强

西译史话

他一辈子钟情莎士比亚——屠岸译《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韦泱

《西行漫记》与孤岛上海文学翻译的转型/郭刚

革命与爱情:萨尔都戏剧在中国(1907—1946)/马晓冬

期刊出版

徐志摩墨迹的刊布/陈子善

略谈“开明书店版税版权表”/邱雪松

 附:开明书店版税表/(邝明艳 邱雪松 整理)

《时代日报》副刊“热风”全目/吴永平

佚文 

蔡元培序言十九篇辑注/周雷鸣 杨国山

胡适、陈垣、张伯苓致谢颂羔的书信/赵晓晖

新发现郁达夫佚文考释/曾祥金

细节与历史——考释与萧三有关的两封信/张元珂

梁实秋佚简三通释读/宫立

牛汉早期佚诗辑注/贾东方

熊佛西、熊式一与江西省第四届教师寒假修养会/廖太燕

日记

梅林的抗战文坛日记(上)/段从学 辑注

杨玉清日记中的胡风及其他/钱文亮

徐盈日记中胡适离开北平的前前后后/林建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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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读诗:第001-046期
史上最强的“抄袭”,集千古名句而成,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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