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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树义 | 英雄泪——献给老英雄赵连山、高润田以及在战争中牺牲的曹玉海、方新等英烈


《英 雄 泪》
作者 张树义

作者近照
英雄的38军是锤炼英雄的大熔炉,在这支英雄的部队里,战斗英雄、英雄集体数不胜数。
342团一营就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38军授予的三个“英雄营”称号中的一个(另二个是334团三营、338团一营),授“英雄部队”奖旗一面。营长曹玉海记特等功,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教导员方欣记一等功,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342团三连被志司、志政记特等功并授予二级战斗英雄连称号,授“屡战屡胜”奖旗一面。连长赵连山记特等功。
这些创下英雄营和英雄连的英雄们大部分都已壮烈牺牲,幸存者很少,而特等功臣获得者、时任三连连长赵连山就是幸存者之一。


志愿一级战斗英雄、特等功臣,38军114师342团1营营长曹玉海烈士。

志愿二级战斗英雄、一等功臣,38军114师342团1营教导员方新烈士。

我崇拜英雄,热爱英雄,赵连山在我心中的形象非常高大。
然而当英雄第一次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这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吗?他个子不太高,脸黑黑的,说话如铜钟一般,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铿锵有力。
当你听到他讲述在强敌面前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奋勇杀敌,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时候,我才真正感到英雄的伟大。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创造奇迹的英雄。
当他讲英雄们的英雄事迹时,在你面前掉眼泪,甚至嚎啕痛哭时你有何感觉?说实话我的心灵被震撼了,我感觉到英雄在向我灵魂深处注入强大的能量。
我的思想震惊了,他们的英雄壮举永远铭刻在我心里。对这些为保卫国家立下战功的英雄们我由衷地敬佩,他们永远是我心中的偶像。

志愿特等功臣,38军114师342团1营3连连长赵连山。

在1973年年初,38军司令部决定编写一套《38军战例选编》,各师出战例汇编。主要原因是那些参加过战斗的老同志还健在,可以了解真实的战斗情况。各师都很重视,我114师由牛喜晨参谋长牵头,老英雄刘德胜(刘德胜是解放天津时的战斗英雄)具体负责,各团出一名团首长和一名参谋。342团参加者是副政委高润田(高润田是抗美援朝时的一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和团作训股参谋张树义(作者本人)。

志愿军一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副政委高润田。

由于342团一营和三连在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汉江南岸守备战的日日夜夜战斗中英勇杀敌的英雄事迹,所以被确定为重点战例。这样赵连山就成为我们重点采访的对象。赵连山上世纪60年代初已转业到辽宁省清源县工会工作。
1973年初春,辽宁天气还很冷,我和高副政委来到了清源县,住进了县招待所。立即到县工会联系赵连山同志。单位的同志告诉我们,他身体不太好在家休息。我们在他单位同志的带领下到了他家,见到了赵连山同志和他的家人。他们像接待亲人一样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约定好第二天在县招待所我们的住处见面谈情况。由于赵连山同志身体不太好,他爱人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让他太激动,并让大儿子赵建华(赵建华刚从114师侦察连复员)一起陪同。

志愿特等功臣,38军114师342团1营3连连长赵连山。


第二天上午8点半左右,赵建华陪同父亲赵连山来到了县招待所我们的住处,我们简单问候后便进入了正题。赵连山同志按我们的要求谈了坚守汉江南岸350.3高地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置及营连指挥协同等情况,并在地图上作了标示。
在谈到战斗经过时他的心态逐渐激动起来,他谈到营长曹玉海与敌拼刺刀英勇牺牲的经过,讲到教导员方新带领战士冲入敌阵的英勇精神,讲了三连一班战士涂金身负重伤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英雄气概,当讲到傅国良为了保护身负重伤的赵连山,与敌人拼命而壮烈牺牲的英勇壮举时,他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考虑他身体不好,劝他冷静一下,赵建华也在一旁劝说。
赵连山老英雄情绪刚好一些,我突然听到我旁边有哭声,回头一看是高润田副政委在哭泣。原来高副政委受赵连山老英雄的影响,想起了他当连指导员时,在上甘岭右翼五圣山攻打394.8高地牺牲的数十名战友。这时,两位老英雄突然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撕心裂肺,震撼我的心灵,我和赵建华受二位老英雄的感染也都掉了眼泪,与他们一起哭起来。赵连山说:“我憋了好多年了,见到了老家来的亲人让我痛痛快快哭一次吧,我想营长曹玉海,想教导员方新,想牺牲的战友啊!”
我们的哭声惊动了招待所的服务人员,她们感到不解,感到奇怪。两个老同志带着两个年轻人为什么哭呢?真不可思议。我想她们如果听到老英雄讲得英雄事迹的话,肯定也会受到感染,也会激动,也会参加到我们的“大合哭”中来的。

这哭声表达了老英雄对牺牲的战友们的思念,表达了他们对侵略者美帝国主义的刻骨的仇恨,表达了他们对祖国、对人民的无限热爱,……

我想是否还有他转业地方后的某些不适应,感到孤独?赵连山老英雄说的“见到老家来的亲人让我痛痛快快哭一次吧”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是否还有其他委屈?赵老英雄说的“我憋了好多年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地方受到了某些不公平的对待?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转业到地方的团职干部,而且又立有特等战功的英雄仅安排到县工会工作,这公平吗?我想老英雄虽然没说出来,心里肯定是受委屈了。我在部队退休,没有转业地方工作的经历,体会不到那种感觉,转业到地方的老战友肯定有这方面感受。

巧得很,一年后在1974年5月,我受命接任342团特功三连连长。我这个继任者既感到光荣又感到责任重大。有赵连山老前辈们的英雄事迹激励着我,我下定决心向英雄们学习,把英雄精神发扬好,传承好。


老英雄赵连山回老部队传授战斗经验


时光飞逝,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赵连山和高润田二位老英雄都已相继去世,但他们的眼泪和哭声让我记忆犹新,每次回忆起来我都激动不已。
现在特功三连好吗?英雄营好吗?342团好吗?老英雄留下的光荣传统发扬光大了吗?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展了吗?创新了吗?在这个拜金主义盛行的社会,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妄图否定我们的英雄,有的甚至侮辱我们的英雄,我们是不能答应的。我们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我们的英雄。英雄精神永存!
新一代特功三连官兵唱《特功三连连歌》

我以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中的一段话献给已去世的老英雄赵连山、高润田以及在战争中牺牲的曹玉海、方新等英雄,以表达我对他们的敬意和崇拜:“他们是历史上、世界上第一流的战士,第一流的人!他们是世界上一切伟大人民的优秀之花!是我们值得骄傲,我们以我们的祖国有这样的英雄而骄傲,我们以生在这个英雄的国度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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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事迹##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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