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目的草原、已不像草原，我注目的
是寂地之上早晨升起，黄昏落下的雾
飞鸟的羽毛、铅云一样沾满尘土，太多的
风沙入住，牧民怀抱的马头琴一直在哭
还有诗人低调的倾诉，落发成雪
被冷冬铺展，成裹尸的粗布，曾几度
羚羊和火狐和马鹿同样难免猎杀的追逐
河流的乳汁，勉强养活求生的人
与短命的牲畜
记忆的流水线，慢慢消失，最后荒芜
我的老态是丑陋的裸石，长高一些
就是失语的孤树
曾经的草原在我心里，现在的草原
是草原的歧途，就像一头秀发的美女
病成斑秃，足以写成警醒世人的教科书
我、多么希望，那曾经的美丽和
从前的阳光还在此跳舞
如轻快的春天永驻，我的手臂
还可以长成绿叶的欢呼
经过
独立荒漠，不忍让瘦瘦的离愁随艳火划落
那就以夜当墨，腕挑一空闪烁的星歌
直上银河，若你眼波的月色，恰对号勾过
有没有最美的唇吻，暖我前额
手在手中，并肩黎明更高的山坡
最怕你说梦，或说城市的染池能捞到金果
熊，半埋冰雪的困惑，无法挣脱
心神呆寞，苦加逝影冷冷的枯木，一棵一棵
真想借你嘴角的脂沫，涂去我眉间沟壑
风，赠我健硕，雨，涤我魂魄
被平整过的土地，一定会生机更多
来，埋下复活的种子，在我特需要的时刻
爱，就要飞了，执意留珍藏的宝贝给你
不是琥珀，是我绘画的石头与白蘑的餐桌
请存你寻找温度的身体在我鸟窝
请用你明亮的眼睛去看外界的清澈
寂寞时刻
雪，天塌一样落下来了
山妖的喉咙
分明被鱼化石的树枝严重刺破
云空中到处轰鸣隐形的火车
为了生活，人、不得不做风匣里的耗子
被冷潮推搡也被冷潮拉扯，无处闪躲
这是你用摸索为未来岁月创作的青春之歌
所以要扶稳木头的呼吸，飞快地穿过恐怖夜色
持久与临时都要在心中备下足够的柴，点火
让璀璨文字，比过森林上空的星星，高高闪烁
寒流之前，狼嚎声渐渐近了，工棚很远
鸡皮疙瘩，惊怯的无助，比淘金更惨的哆嗦
伐倒的树，不断被运走，林子稀了
日子在破坏中挥霍，忧虑焦灼
甚至害怕看不到城市的曙色，就被埋没
好渴望坐在书籍的山坡上，享受晴和
我可以说，流水的阳光
是苍茫雪野与巍峨的峻岭最美的杰作
我不会说，我把委屈与寂寞堆成了另一些我
我曾经无数次抱着雪做的小我，偷偷地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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