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的一天,我突然接到锡林浩特市政府的电函,邀请我参加锡林浩特市那达慕大会。永远脱不开繁忙工作的我,顿时陷入了犹豫。但锡林浩特市政府的邀请,让我盛情难却,而且这是我的学生、锡林浩特市委书记张雁卿特意为我安排的,他早就和我说过,欣赏草原风光是一种享受。去草原品尝蒙古族的奶茶香,体验蒙古族风,这个愿望始终激荡着我的心房,机会终于来了,无论怎样,我都要去参加锡林郭勒市的那达慕大会了,了却这份深厚的师生情。安排好了工作,我便欣然前往。
那时,从商都到锡林浩特有八小时的车程。一路行来,秋风送爽,映入眼帘的是望不到边际的草原,绿野上,白莲花似的蒙古包炊烟袅袅。初秋的草原就像花的海洋,滚滚的车轮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像插上双翼的神马,我的思绪也在奔驰。
张雁卿是商都中学高中十班学生,他学习刻苦努力,擅长体育,在学校的田径比赛中常常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手臂很长,打篮球手到球到。这是当年他留给我的最深印象。后来,他当了市委书记,每次从锡市返商,都要看望我,师生见面,情深意长。他思维的敏捷与语言的简洁与30年前相比毫无二致,只是多了一份成熟。是蒙古人的乳汁,给了他营养;是蒙古人的纯朴,给了他厚重;是大草原的蓝天白云,给了他开阔的心胸。我愿在欣赏大草原的同时,去领略我这位市委书记学生的风采。
临近锡林浩特时,眼前出现了一片新市区,人居不多,视野十分开阔。锡盟人有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新区规划也很有气魄。随后,在清风吹拂中,小车驶进了锡林浩特市中心区域,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只见楼群高立,街道宽敞,只是人流不多。进入锡盟宾馆时,眼前忽地一亮,这里,红旗、彩带在微风的吹拂下飘荡着,蒙古长调划破长空,在蓝天跌宕起伏,身着民族服装的少男少女们载歌载舞,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各级领导向客人们频频致礼。我停下车后,张雁卿书记热情地握住我的手久久不放。这一握,多少情谊,多少怀恋,多少寄托,一顷而出!
第二天,那达慕大会开幕了。我作为特邀佳宾,坐在楼式的主席台前排,前后左右都是商贾达贵,蒙汉两种语言在海阔天空地交谈,从他们的交谈中,我似懂非懂了解到,近年来锡盟人的商业意识和市场经济的头脑远远走在了汉人前面,因而经济发展很快。大会开始以后,一首美丽动听的歌曲唱出了他们热爱家乡的心声:“茫茫无际蓝色的故乡,风吹草低见牛羊,昆鹏难越广袤,路像飘带伸向远方,美丽的草原,辽阔的牧场,我心中热爱的地方。”这是民族性格的再现和张扬。随后,牧民们把成群的马和成群的羊,献给了大会,何等气派,何等豪爽!蒙古人马背上的骄傲使我神往,那达慕大会上上演的蒙古民族摔跤、舞蹈,射箭、蒙古象棋,让我大开眼界。
草原那达慕大会是蒙古民族传统文化活动,牧民们用这种形式庆祝丰收,寄托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展示蒙古族人民的智慧、豪爽、勇敢和强悍。如今,时代已赋予这项古老的文化活动以新的内容,不仅用它来庆祝丰收,而且包含着扩大改革开放、广交朋友的内容。
那达慕大会开幕仪式结束以后,由政府牵头,开始进行业务洽谈、签定合同。宾馆的灯火彻夜通明,而我则来到一个嘎查,在牧民家里品尝马奶酒、手扒肉和血灌肠。歌声加奶酒,使我整天沉浸在醉意之中。呼吸着草原上的清新空气,期间,我看到了敖包、勒勒车和成吉思汗的驾车,饱尝了炒米奶茶、手扒肉,豪饮了草原上的白酒,享受了雁卿给予我的特殊待遇。更多的是我从中感悟到蒙古族的确是一个伟大的民族。
但这次赴锡,也留下了一个永远的遗憾。张雁卿是我的学生,可现在是锡市的市委书记。锡市召开那达慕大会,邀请到的领导很多,各地商贾更不胜数。而商都却只去了我一人。我不在他策划的领导人选范围内,而是实实在在的曾经的“教书匠”。他却特邀我以佳宾的身份参加大会,当看到众多宾客解囊为大会敬献礼品,当听到宣读赠送名单时,我在惊愕,叹息。时任教育局长的我,在赴会时,竟忘记了带去一些小的礼品,那怕是一箱商都大曲也好啊!而我却空着两手去了,没有给我的学生一点面子。反过来,却带着大会赠送的丰厚纪念品返家了。我把感动和祝福留给了雁卿,留给了锡林郭勒大草原,来弥补我的失礼。想到这里,心头也就释然了。
作者简介:李继业,笔名;腊烛。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学特级教师,有《但等烛韵灿然时》,《晚来染得霜林醉》两部隨笔散文集。还有杂文、小说、游记等发表于省区市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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