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听雨：儿时的冬天（之三）主播||柔云

     站在岚山之巅，举目四望，湘江古镇与龙光宝塔尽收眼底，三水六桥，步云飞虹历历在目，远山崎岖连绵直奔八闽百粤，湘水绵水在山下汇为贡江蜿蜒九曲，飘然西去，车水马龙田园村舍，风景如画使人心醉神迷，宠辱皆忘，禁不住引颈高歌"风景这边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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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冬天（之三）

文｜隔窗听雨    诵｜柔云

隔窗听雨：儿时的冬天（之一）主播||柔云

隔窗听雨：儿时的冬天（之二）主播||柔云

冷在三九，热在三伏，冬天一进入三九，大河小河都冻得实实诚诚，这个时节正好可以凿冰捕鱼。这一天，爸爸歇班，准备洋镐、搅捞子，一只水桶。我跟在爸爸身后，拖着一把铁锹，故意弄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出家门奔后街向东走，出村口不远来到小壕里。

小壕里是一个三角形的大坑，两侧岸边留下上冻前被大量取土的痕迹。冰面洁白，光滑平整，由于冬天长时间的低温，河面中心处被冻得凹陷下去。爸爸在最低处分别打起两个冰眼（冰窟窿），冰层很厚，一镐下去弹起几块碎冰，一阵“通通”作响之后，冰屑四溅，冰面上被刨出一个圆形的坑。爸爸又用铁锹把碎冰铲到一边，接着又用镐刨，随着有节奏的声响，大块的碎冰聚在冰眼里，细小的碎渣溅到冰眼四周，很滑，不小心会跌倒。

爸爸真有力气，十多分钟冰眼中冒上来水，搅去浮冰，一汪清水出现在眼前，飘散出白色的气体。第二个冰眼依法照旧，我除了瞪大眼睛在一旁看着，帮不上什么忙。没多会，第二个冰眼也刨好了，一汪清水露在眼前。

爸爸用搅捞子伸进冰眼，逆时针旋转搅动，瞬间，水流飞转，越上冰面，很容易湿到鞋。漩涡中聚集了无数个白色水泡泡，在旋转中拥抱在一起。三两分钟后，爸爸提出搅捞子，没有像希望的那样，网兜中只有几条白鱼和一条泥鳅。爸爸又到另一个冰眼去搅，还是收效甚微，反反复复几回，依旧如此，小小的水桶里几条可怜巴巴鱼还没把桶底盖上。

在小壕里折腾半天，收获不大，爸爸准备带我去大壕里看看。搅捞子出水，只一小会就冻得邦邦硬，爸爸没有用我抗，小心翼翼的自己拿着，避免与其它物体碰撞，免得损坏。去大壕里，还得往东北方向走，离村子一里多地。大壕里水坑不算太大，冰面也冻得塌了下去。遗憾的是这里还赶不上小壕里。折腾半天只搅到几条泥鳅，别的一无所获。

今天出师不利，只好偃旗息鼓。回家后，余兴未了，或许是不甘心。我去找小薇，小薇不在家，我又去找小云子，小云子很愿意和我一起去捕鱼。

偷偷的拿了爸爸打鱼的工具，悄手捏脚的溜出家门。这回我俩去了小南洼。小南洼在村子南头，就是我们夏天洗澡常去的地方。冰面上已被谁打过冰眼，但早已封冻上了。我和小云子选择在旧冰眼开凿，因为旧冰眼虽冻住却不会冻很厚，可以省一些力气。毕竟是小孩，好半天费了好大劲总算打好了。学着爸爸的动作，旋转搅动，折腾一个多小时，半条鱼也没抓到，真是有些沮丧。

我提议再去大南洼，小云子很勉强，拖着工具不太情愿的向大南洼走去。说实话，经过小南洼一同折腾，的确有些累了，脚步有些沉重。去大南洼也并非抱着多大希望，无非是碰碰运气而已。

大南洼距离小南洼一百米左右，不一会就到了。大南洼听名称应该比小南洼大，其实不然，它比小南洼小很多，平方面积还不足小南洼一半。由于坑小，冰冻久了，冰面冻得塌陷下去，成锅底状。

一看到这种情景，小云子有些怀疑。我也有些灰心，这能有鱼吗？既然来了，又不忍放弃，那就试试吧。不怪小云子没有信心，我也是不抱希望，硬着头皮，支撑心里的就是那一点不甘心。

明显，小云子已经泄气了，自然也没了干劲，一屁股坐在土埂上。我在冰面的最低处，有气无力的抡起洋镐，一下一下冰花四溅，一下一下闷响连连。不知用了多少时间，不知歇了多少功夫，在冰眼凿穿那一刻，碎冰一股脑的漏了下去。我用铁锹清理冰眼，小云子凑过来坐在镐把上，抠着裤脚上的冰，看来他确实没了兴致，早已心灰意冷。

清理差不多了，不见里面有水，我俯下身趴在冰面上，伸头探到下面。里面确实没有水了，用我们的话说叫冻干锅了。冰眼正下方是落下去的碎冰，四周是冻凝固的黑泥。忽然我发现左面一米多远，聚着一堆白亮亮的东西，定睛细瞧，好大一堆鱼……

我高兴的喊起来，小云子立马也来了精神，一下子串过来，一看这么多鱼，我们俩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动力有了，干劲来了，都发生在这一瞬间。我们俩轮番向着有鱼的方向阔凿冰眼。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已接近那一堆鱼。不知什么时候，陆续聚来一些看热闹的人，还有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取来破冰的工具，在离我们不远处打起冰眼。意图很明确，我们的劳动果实有被窃取的可能。不过，估计那人的意图不能得逞，我们马上就能够到那堆鱼了。

我让小云子拿来水桶，守在冰上，自己拿着水桶钻到冰层底下。下面，还挺宽敞，勉强抬起头。我用双手搂着，把一条条鱼装进桶里，不一会水桶装满了。不知道啥时候小薇也来了，我很高兴，笑意写在我们三个人脸上，此时如果用兴高采烈来形容我们的心情，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俩齐心合力把水桶提到冰面上。我把剩下的几条鱼捡出来撇到冰面上，他俩收拾起来，我钻出冰窟窿头上冒着热气，身上出了好多汗，寒风吹过来并不觉得冷，反倒有一种特别凉爽的感觉。

大获全胜，什么也顾不得了，由衷的喜悦占据了一切。顾不上寒冷，我们一行三人扛着工具轮换着抬着战利品，直奔家去，后面牵走一双双羡慕的目光。我在想，那个投机取巧的人，也一定是白忙乎一场，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回到家，妈妈把鱼分成三份，一份给小薇，一份给小云子，他俩乐呵呵的各端着一盆鱼跑回家去。晚上，一锅香喷喷鲫鱼炖豆腐上了餐桌，一家人吃得痛痛快快。我想，小薇、小云子他们也一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

     作者简介：隔窗听雨，实名：单乃久，74届知青，自由撰稿人，长居辽宁鞍山。一个喜欢文字的摄影师，一个从事摄影的文学爱好者，时常敲击键盘去追逐过往，力求每一篇文章都具有温度，希望每一段文字所蕴含的情感，能够温暖自己感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