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公元675年,25岁的王勃在滕王阁留下如此千古名句。
约在公元676年,王勃在南海的归途中因风高浪急溺水而亡。
画栋珠帘烟水中,落霞孤鹜渺无踪——约在公元1514年后,已过中年的唐寅在『落霞孤鹜图』中如此题诗。
『落霞孤鹜图』绢本设色,纵约189厘米,横约105厘米,现藏上海博物馆
该画立意鲜明,主题突出,右实左虚的画风具有鲜明的唐寅特色。山石自下而上逐渐虚淡,而树木却有越来越重的趋势,这种画法在古代山水画中并不多见。
从南宋延续下来的边角式构图是该作最突出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内容都被安排在画幅右半边,而树木与水榭的写实手法也与南宋风格如出一辙,可见唐寅在学习古人的道路上造诣极其深厚。
边角式构图可以给画面制造更多的留白,不仅给画家留下更多发挥情思的空间,也可以更充分地让观者走进画面,与画家一起,甚至超越画家的思想发挥自己的想象。
几乎所有的景物都围绕着画面下部的水榭来安排,水榭刻画的极为真实,甚至水榭里的人物与案几等杂物也精心描绘安排,如此细腻的良苦用心,一是为了真切表达自己内心;二是为了突出画面主题:因为主仆二人面对的是一片空远甚至虚无的世界——落霞孤鹜渺无踪!
然而,中国画又特别注重隐与藏,唐寅不能将这片天地完全展露给观者,他安排了垂柳,围绕水榭四周都是垂柳,这既起到了『隐』的效果,也提出了另一个意境——送别与怀念!
唐寅是到过滕王阁的,因为他不满意自己失意的人生,在1514年接受江西南昌宁王朱宸濠的邀请,到他的阳春书院授课,来到了南昌怎会不去滕王阁呢?
然而,宁王的广招贤士是为了举兵谋反,唐寅被迫上演了『装疯』逃离。
让我们再往前看:此时距离公元757年,李白投向永王李璘 已经过去700余年。
李白与唐寅都是不甘心平淡的,尽管有着相同又不同的选择,最后均以失意收场。
李白的离世也有溺水一说,这与王勃竟是一样的。
天纵奇才,李白、王勃与唐寅,他们在『落霞孤鹜图』里相遇,唐寅作此图时,是否在遥想着他们?或者只是感怀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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