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石窟，坐在诗光里

文/林歌

林歌，80后，文学爱好者，旅游规划师。行遍千山万水，写过四海八荒。新浪微博@林歌，公众号：握刀听雨堂

代表作：武侠系列《银月洗剑传奇》《刺世嫉邪赋》《凤凰东南飞》《光明皇帝》，青春系列《南塘》《一场游戏》《一个地方，两个姑娘》，两京系列《长安古意》《东京梦华》，诗集《江湖故诗》等，计2000万字。

大禹，举起巨斧，迎面劈下来

龙门山，中天洞开，东西两半

伊水，自那山间，缓缓地滑出

与洛水汇流，注入黄河

自此河洛人家，在此繁衍

耕作，筑城，占卜，创造历史

梳理文明的络脉

洛阳，自那水岸，晃晃悠悠地

生长、滋养，穿越史光

轻轻地起来，落下，再起来

不疾不徐，不悲不切

像挥舞的广袖，佛光乍现

来自草原的鲜卑皇帝，拓跋宏

挥鞭南下，迁都，遇雨，改制

仰光七庙，俯济苍生，想念母亲

他说，这里要有爱

于是，龙门的山壁，初次被凿开

石窟，和佛像，端坐在古阳洞内

不惊水波，不惊鲤鱼，不惊北魏

只是点首微微含笑

静观过去，祈祝未来

看着北魏裂变为东魏和西魏

任大唐在浩瀚的时光里

翻开那最繁盛的一页

日月当空，武则天还未成为女帝

静坐紫薇宫内，与高宗乾坤共政

享尽尊崇，不让须眉

她说，我有菩萨之仪态

她说，我要这光明普照

她说，我要流芳于万世

她左手执着大唐帝国的权杖

右手随着一挥，捐出两万贯脂粉

她的权柄，她的豪奢

撬动了龙门，撬动了山壁

臆造出一场惊天的因果，和因缘

工匠依照她的笑容相貌，开凿出

世间最智慧、最圆满的佛陀法神

面容丰满圆润，发纹波状卷曲

黛眉弯如新月，秀目远望凝视

鼻梁高耸挺直，嘴角微露笑意

仪态，鲜明而圣洁，睿智而慈祥

无数臣民，纷纷拜倒在她的足下

高声祈祷着她的名讳，卢舍那

登龙门，赏龙门，不能只说龙门

你要说那风，让人悠悠然的古风

那风吹过李白，春夜洛阳城闻笛

那风吹过刘禹锡，携手洛阳桥

那风吹过王维，洛阳女儿对门居

那风吹过王昌龄，一片冰心在玉壶

风起洛阳，似要把所有的古意

和复兴的国潮，都刮了起来

刮出一阵浓绿，刮出一片鲜红

有人在风里看山，有人在风里过河

有人与古人邂逅于长长的石阶

有人乘舟，在香山寺的钟声里

低低地，缓缓地，吟唱着欢歌

伊阙水流，两岸蝉鸣

那蝉语，如禅语

曾度过刘禹锡，也度过白居易

度过浩浩荡荡的江湖，和历史烽烟

如今，再过龙门，于石窟和造像下

看艺术逐渐转化为生活，斗转星移

定格出，十三朝洛阳的历史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