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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的故事

备注:稿于2005年。其实,全文约有6000字,手写在稿纸上。但后来录入电脑时,实在没兴致了,便将后半截弃用。现在一看,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趴在电脑前翻了一夜的时尚图片,得出的结论:这是一个流行“酷”的时代。

如今这个念头,穿的衣服要够酷,头发染出来的颜色要够酷,做出来的发型要够酷, 陪女朋友逛街,走路摆出来的POSE更得酷,甚至是在和熟人打招呼的时候,都要相互地夸奖一下对方,好酷。

你好酷,这句话就像是“你吃了吗”一样,在眼下已经成了一句非常流行的话。

尽管你这知道自己的长相也就那几个斤两,鬼斧神工,大晚上跑出来可以吓死鬼,但是,当你别人夸你好酷的时候,你仍然会坚信,对方说的是一句大实话,因为这是每个人最不谦虚的时候。

久而久之,被人夸得多了,也禁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真以为自己很酷,貌比潘安,比宋玉,比柳下惠,比唐三藏,比西门庆呢。

可是,当你的头脑真正冷静下来,找块镜子照照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传说得那么酷,究竟酷在何处的时候,却被镜子中的自己给吓了一跳,一大跳,连忙大叫道,完啦,完啦,我怎么已经成熟到了如此的地步,熟得简直都可以做爷爷了。

镜子中的自己,不仅不酷,有点儿沧桑,更可怕的是,嘴唇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钻出些莫名奇妙的东西,一丛一丛的,跟热带的灌木林似的。

刚刚开始的时候,以为那是在路过谁家阳台下的时候,栽在盆里那些花的种子一不小心落在了上面,见那里通风良好,适宜播种,就开始在那里安家落户,生根发芽了。 

心说,天天被人夸酷,酷,酷,可是照了镜子也没有照出自己究竟酷在哪里?假如说过几天等到鼻子底下突然开出几朵美丽的牡丹花来,那会不会更酷?

就在我作好鼻子底下开出牡丹花的幻想,打算修个栅栏严加保护的时候,不幸发现,那些灌木丛竟然是胡子,而且还是很容易招惹蚊子的那一类型的。                      

男人长出胡子来,不仅不可怕,反而还是一件值得举杯同庆的事情,因为胡子本身正是体现男人本色的标志嘛。

你见过几个太监能够长出胡子来的。除了《鹿鼎记》中吴孟达那样的海公公。

关键是吴孟达丑成嘛啦,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有人认为,男人长胡子,当然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女人长胡子才乱七八糟呢。

可是,我却认为,男人长胡子没有错,可是,假如你把胡子长得整张脸都跟仙人球似的,那可就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不仅不顺理成章,而且还有点儿可怕。

不过,一个朋友却告诉我说,假如你要敢说那些把整张脸长成仙人球的人的坏话的话,那你就赶紧去找一座荒山古庙去求神拜佛吧,祈求老神仙保佑你千万不要遇上满脸都是胡子的人。

据说,这类男人的脾气通常不是很好,黑旋风李逵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长了胡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街上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大妈们,再也无法整天指着你的鼻子,说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之类酸啦吧唧,让人觉得无可救药的话。

受这句话的压迫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当时真想把第一个说这话的人给宰了,幸好已经死掉了,否则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够那些和我有同样想法的年轻人的揍。

而长了胡子最大的坏处就是,你再也不能像当初小白脸的时候那样,随便地去吻一个女孩子了。

从医学上来说,胡须是一种带菌体,假如你真的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话,就不应该轻易地接吻,以免把细菌传染给你所爱的人。

由此可见,长着胡子接吻和不戴保险.套,二者好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长着胡子接吻比不戴着保险套性交更可怕的地方是,在没有剃净胡子以前接.吻,被视为触犯了刑.法,是要坐.牢的。

美国印第安那州的法律如是说。

制定如此苛刻的法律,好像就是你山姆大叔的不是了,仔细想想呀,大家正值青春年少,精力旺盛,火力正旺,而且还处于幻想期,无法满足肉.欲。

可是假如你连接吻这种最基本的发泄方法也给限制的话,还不如一刀阉.割了他们呢。 

相比较而言,还是阿根廷的法律比较仁慈一些,因为他们的宪法干脆就规定,男人不准蓄须。

小时候,嘴上无毛,看见大人的嘴巴上面毛茸茸的,整天叼着条毛毛虫的样子实在很有趣,当然,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心说,奇怪,奇怪,真奇怪,大人的嘴上怎么也能长出头发来?

我们已经把那当成是头发的一部分了。

奇怪的是,小孩子的头发都是在上面的,大人的头发怎么会长到嘴巴上来?

这个问题曾经一度使我的整个孩提时代都处于迷茫之中。

那个时候,正赶是赶上电视剧《聊斋》的热播。

我记得里面有个故事说,某个人偷吃了他们邻居家的鸭子,之后就长了一身的鸭毛。

我由此得出如下结论,大人吃了邻居家的鸭子身上长鸭毛,那么偷吃了邻居家的孩子,那么嘴上也就理所当然地长头发了。

我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结论给吓得一个礼拜没敢出门。

母亲老是念叨着说,哎呀,真是怪事了,这孩子平日野得不着家,这几天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浑身打摆子,别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我说,假如哪天我不见了,那你们只要看看谁的嘴巴上刚刚有头发长出来,那你们就可以知道是谁把我给吃了。

这话说得老妈莫名奇妙不着北,直叫怪事。

晚上,我听她跟老爸说,你去杀只鸡,到处都泼点儿鸡血,这孩子恐怕是有小.鬼附身了。

后来,岁数都大了些,胆子也随即增大,当初的那些恐怖感一扫而光,开始放肆起来。

有时家里来了客人,我就会偷偷地溜到椅子的后面,然后蹬着鼻子上脸,骑到脖子里去,顺便摸摸他嘴巴上那两撇眉毛一样的胡子。

我基本上都会,一边拔得客人嗷嗷乱叫直喊饶命,一边私下里自个儿纳闷,他嘴巴上的这两撇眉毛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和眼睛上面的那两撇眉毛较起劲儿来了,一个向上横着生,一个竖着向下长,怪事,怪事,大概这是两对冤家是话不投机的缘故吧。

关于嘴巴上的那两撇眉毛为什么要向下生长的问题,直到上了初中,学了牛顿定律之后,才豁然开朗,原来那是地球万有引力的作用呀。      

在农村这个传统观念仍然还很浓厚的地方,替长辈们捋胡子是件很得人心的事情,可是,骑到长辈们的脖子里,明目张胆地拔人家胡子,那可就大大的失人心了,不仅大失人心,而且还岂有此理。

用别人的话说就是,可以重打四十大板了,所以,有时候免不了父母的一顿臭骂。

但是,拔人胡子的游戏已经深入我心,想让我一时半会儿从中拔出来,还真比让女人长胡子还要困难呀。

之后,我便把目标转移到了家里那只胡子比我的头发还要长去很多的大花猫的身上。

当初,我爬到人家脖子里面,把人家扯得嗷嗷乱叫,现在,家里的那只大花猫落到了我的手里,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遭到我的毒手之后,他嘴巴上那两撇刷子一样的胡子不仅莫名奇妙地失踪了,而且还殃及可它的那身好毛,被我给用剪刀剪得面目全非,你很难看出它曾经是一只漂亮的猫咪。害得我妈整天唠叨,说现在的老鼠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竟然敢把猫给折腾成这样,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呀。

她的这一番不着边际的唠叨,闹得我也糊哩糊涂的,真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夸老鼠,还是在夸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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