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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干的世界》第13章 武周克殷 第7节 牧野天空下

第7节  牧野天空下

史学界和民间关于“武周克殷”的最大疑点和争论焦点是:以武周的区区四五万军队为何仅仅经过牧野一战而轻取朝歌,不可一世的殷商王朝为何一夜之间覆灭?

武王大军压境之初,一向没拿周武王和姜子牙翁婿俩当回事儿的帝辛闻听手下来报,第一反应就是姬发表弟又耍什么小性子。待证实姬发是来抢王位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帝辛当下集合了七十万大军(一说十七万,以奴隶为主,)兵发牧野,让周武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子。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跟自己过不去的表弟。帝辛看到对面的姬发军队跟自己这方比起来少得可怜,不厚道地笑了,认为这一仗还没开打就胜负已定。

这时,中国史书渲染的一个极为吊诡的场景突现了:双方刚一接触,七十万殷商大军全体倒戈,调转矛头,杀向朝歌。没等帝辛丈二和尚摸着头脑,他人就已在鹿台上,点火自焚了,近六百年殷商社稷瞬间灰飞烟灭。

几千年来,这次事件经史家和民间无数次传扬,有鼻子有眼,周武王就此代表圣德明君,不战而胜,纣王成为反面典型,昏庸失国,而七十万殷商大军的临阵倒戈也被定论为反抗暴君的弃暗投明。以有道伐无道,以至仁伐至不仁,一切都是那么顺风顺水,顺理成章。

然而,这桩不可思议的事件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千百年来不可告人的秘密:七十万殷商大军临阵前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

奴隶社会,奴隶从属于奴隶主,没有自主权,也缺乏人权的自觉意识,失去人身权利的他们在严苛的管理下很少有机会反抗;超强度的体力劳动、非人的待遇、酷刑峻法的折磨、花样百出的洗脑术,奴隶主用来统治和役使奴隶的这些手段摧毁了奴隶们的反抗意志,他们变成了“会说话的工具”,如果说个体的少数人的临时反抗还有可能,七十万大军阵前集体倒戈是难以称信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底层人民反抗暴政还是在西周八百多年后的秦朝末年。在奴隶们还像动物一样被驯服被役使的殷商年代,发生奴隶大军集体反抗,实在十分可疑。

翻开那时的史料,一个诡异的身影跃然纸上:胶鬲,是的,就是这个胶鬲,手眼通天、吃里扒外、翻云覆雨的大商人,殷商首富,行贿界的鼻祖,现代黑哨、黑球、黑拳的原始发明者,其真实身份却是牧野之战的幕后操纵者。

在孟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文中,有这样的记载:“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这位“举于鱼盐之中”的胶鬲就是牧野之战的总策划、总执行、总监督。

自古盐商多为身家巨富,比现今的房地产和互联网巨头们一点儿不差,作为盐商祖宗的胶鬲更是富可敌国。战争从来离不开财富的支持,盐又是人们每日必需的用品。帝辛讨伐东夷,耗资无数,国库日渐空虚,还没跟殷商闹掰的周文王向帝辛举荐了胶鬲。对急需军饷的帝辛来说,胶鬲就是救命稻草,其巨额财富让殷商王朝很快摆脱了入不敷出的困境。为了回报胶鬲,病急乱投医的帝辛封胶鬲为少师,掌管经济财政大权和军国粮草供应,分去原少师比干的实权,让反对自己穷兵黩武的比干靠边站了,上演了一幕中国历史上帝王带头的钱权交易。

然而,胶鬲终究是周文王的人,周文王一句话“拿下殷商江山,天下财富都归你掌管”就让胶鬲对自己死心塌地,帝辛再宠信胶鬲,也给不了周文王许诺胶鬲的空头支票。面临破产倒闭的殷商集团在胶鬲眼里就是一个难以估值的期货,一堆经营不善但是改良后可以重新包装上市的负资产,擅长资产重组和资本运作的胶总何乐而不为呢?搞垮了殷商集团,首功一件的他理所当然就是新组建的商周集团(殷商-岐周联合体)首席执行官,原始控股那是手拿把攥,天下还有比这桩买卖更一本万利的吗?喜欢玩大手笔的胶总审时度势,打定了主意就跟着周文王姬总混了。

有一次,帝辛派自己的哥哥微子和胶鬲率团访问周国。在这次例行访问中,姬总和胶总就殷商集团的资产重组问题私下达成了一致,制订了“蛇吞象”的战略并购协议,具体细节由双方本着“互谅互让、合作共赢、互利互惠”的友好精神,根据“一事一议”的原则另行协商并签约,与本协议具备同等效力。胶总把姬总让与的权利分一部分给了殷商集团下属的微子副总。姬总还许诺事成之后封微子副总为诸侯之长,把宋国封给他,胶总另外加富三等,封于运城盐湖地区,全权经营当地盐业及其上下游产业。

回到朝歌后,胶鬲说干就干,说服帝辛把朝中几位能征善战的大将都派到了千里之外的东夷前线,剩下的元老重臣杀的杀,关的关,赶的赶,把比干完全孤立起来。等到周武王进军朝歌时,帝辛的七十万大军正是由胶鬲率领的,预演中的“临阵倒戈”看似天衣无缝了。

承认胶鬲在牧野之战中的隐秘作用,公开那些基于高尚目的的手段运用,好比承认卧底工作的至关重要性,原本丝毫不影响周武王的英明神武和仁德宽怀;相反,避讳胶鬲,避讳那些对敌斗争的手段,只会让周武王的形象变成假大空,只会让“只要目的高尚,可以不择手段”欲盖弥彰,适得其反,只会让后人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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