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之前,文字的主要作用还是记录,自《诗三百》始,“文学”才有了艺术范儿,才有了“文艺”。
诗歌自诞生之日起,就一直被民间的“俗”和官方的“雅”所撕扯。
从出身看,最原始的诗歌就是民间的劳动号子、抒情叙事的歌谣、军歌战歌,再加上少部分贵族们祭祀、庆典等活动的歌词。所以大部分是节奏简单重复,内容通俗易懂。
同样是底层人民创造的“通俗”的东西,为什么古人的成了流传千古的《诗经》,而现在的口水歌热度不过三秒呢?
古时候信息传递不发达,歌谣更是口耳相传,一方面只有最优秀的作品才会被“沉淀”下来传唱,另一方面民众接触的作品也不会很多,注意力相对集中。
而反观信息爆炸的现代,民众获取艺术作品的途径太多了,量太大了。你的“现象级”作品可以几天之内火爆全网,别人也能,所以很多有意思的作品会很快淹没在海量的新作中。而这种情况又会反过来推动逐利的创作者们创作“短平快”的无脑作品,拉低创作水平,拉低受众的欣赏水平。
再说回《诗经》。有节奏,有韵脚的就叫“歌谣”,清唱的叫“徒歌”,配乐的叫“乐歌”,还有乐师们给从民间搜集的“徒歌”配上乐,所有的记录下来就是最原始的“诗”。
“诗言志”开始可不是像字面意思似的“用诗抒发胸臆”,“诗言志”实际上是断章取义,借某一两句诗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好像不懂英语的人听英语新闻,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突然听见“HELLO”大喜过望地喊“你好!你好”一样,别的不管,反正这句听懂了!再一个常见的例子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原意虽然说的是“战友情”,但也丝毫不影响大家拿来表达爱情。
但是要论把“断章取义、借题发挥”发挥到极致的,还得看咱们的孔老夫子。
比如“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原作里它表面写的做玉器,实际上说“那个翩翩君子太帅啦!帅得跟块雕琢完美的美玉一样”。孔夫子却说这句话说的是“做人、做学问要不断磨砺学识,锤炼修养,完善自我”。孔夫子和他的门徒弟子们把《诗》中的每句话都往“做学问做人”的方向上硬靠,于是就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
本来民间喜闻乐见的“流行金曲300首(诗三百)”,被孔夫子和他的弟子们“深入挖掘”成了儒家经典《六经》之一,千年必读书目,篇篇都得写读后感,还不能重复那种。
再加上后世历代儒家不断的以此为基础从各个角度剖析演绎《诗经》的每句话,就成了传承至今的《诗经》和它的解释体系了(《诗传》、《诗笺》、《诗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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