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研究教员。
看教员的文章里,很少看到他对个人“人”的指责、更不在言语上否决个人的能力;而在生活中,一般人容易发生的是对个人有很多的不满、指摘、甚至敌意,以及能力的否定。
问题:教员为什么能做到这样?
我觉得吾人惟有主义之争,而无私人之争,主义之争,出于不得不争,所争者主义,非私人也。私人之争,世亦多有,则大概是可以相让的。其原多出于“占据的冲动”与“意力之受拂”。
教员很少会直接指责这个人,而是会对人背后的主义、策略和思想提出批评。比如,
杜修经……不察当时的环境……只知形式地执行……向湘南去的命令,……因而招致边界和湘南两方面的失败。
归因:
1)“不察当时的环境”、“形式地执行命令”。
2)“不察当时的环境”是个流程问题,即应该在执行命令前先对当时的环境有所察觉和判断,要找合适的环境和时机来执行。
3)“形式地执行命令”是个流程问题,即在执行命令前,要拆解命令、顾后果的执行,即要先做足够的准备,以增大成功率,即使不成功,也要有相应的应对措施。
八月失败,完全在于一部分同志不明了当时正是……暂时稳定时期,反而采取在……破裂时期的政策,分兵向湘南冒进,致使边界和湘南同归失败。
这并不对人的能力下结论,而在于“不明了当时正是暂时稳定时期,反而采取在破裂时期的政策”、不该分兵的时候分兵了。完全是策略问题、时机问题。
哪一处没有武装,或者武装不够,或者对付敌人的策略错了,地方就立即被敌人占去了。
这个归因于力量不够,或者是策略错了。也即只要用了这个策略的人,都会错,而用了那个策略的人都会对。或者是支撑这个策略的力量不够,如果支撑这个策略的力量足够,那也没有问题。
两年前,我们在国民党军中的组织,完全没有抓住士兵,即在叶挺部也还是每团只有一个支部,故经不起严重的考验。
这个则是归因于每团只有一个支部、以致于没有抓住士兵,解决办法是支部建立在连上,才能经得起严重的考验。
农民自卫军如此没有把握枪枝的能力,这是机会主义路线的结果。
保不住枪枝,这是机会主义路线的结果。是路线错,也即存在一条能把握枪杆的路线。
三个农民武装的赤卫队,另组织一特委统辖之,杜修经为书记。近接报告,他们又在盲动主义之下牺牲了。
这个归因于盲动主义,不是别的原因。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的消除盲动,解决的办法是要从最坏的可能性出发做准备。
夏季又向四军领去七十枝枪,秋季全部覆灭于攸醴交界之皇图岭,此足见少数武装单独存在之不易。
这个归因于武装太少数,以致于不易存在。这个归因于临界值、最低生存力量数。
以上,
1)没有看到对个人能力的否决,而否决的是执行的政策、流程、时机问题、环境变化造成、力量不足造成等等。
2)在一个包含人的环境里,把全体拆分成了单独、客观的政策、流程、时机、环境、力量,……,等等,看这些所有的因素的互相作用和结果,并在这些纬度分别给出相应正确的取值来实现结果。
拆分出来的是全体里的这些“物资“,而“人”则是储存和吞吐这些“物资”的房子,每每都如此分析、操作,最终便能形成最合适的团队搭配、策略使用、时机和环境把握,所以用人、组团队就很明确:
陈毅:我们愈往下比愈差,但愈往上比则愈强。如旅以上战役组织比人家强,纵队更强,野战司令部又更强,到统帅部的战略指导更不知比他高明多少倍。
如果把问题归因于个人的能力,则个人有千千万万,以自己一人对千千万万,相当于是以有穷对无穷,殆矣!
反之把问题归因于使用的策略、思想主义、环境的变化、力量的充足与否,则也不过是拆分出几十上百种要素,以有穷对有穷,把这百多种要素研究透了,便已然能处理99.999%的事务、机会了。
如此形成习惯,经过足够时间的熟习之后,见问题、见事、见人便一针见血。这样就做到了有容乃大,海纳百川,得到了非常强悍的处理事情的吞吐能力。
我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同我父亲辩论的有效的方法,那就是用他自己的办法,引经据典地来驳他。
这是基础,分析、推理他的办法、策略和他背后的思想,从十三岁就开始这样的练习,到三十岁的时候,已经炉火纯青,此时眼里也许可能已经不见到个人,见到的都是他们的思想、主义、策略、……等等。
不需要否定人,但可以指出对方的办法、策略和思想的问题,是这些东西不对,而不对人评价。
没有这种底层心法的我们,见到的都是一个一个的人和特定人的能力,矛盾也是针对个人的,便容易看不起人(因为人的缺点)、否定人(人的能力)、而忽视人有用的地方,用人时容易把对方给用废了、把自己也给用废了。
内部组织却未有显著的进步,有的地方许久没有报告,有的虽寄报告,不是漫无系统,便是失之简略,不能看出工作的进步。
这是观察进步,进步的优先级高,只要有进步,则不断地进步下去,在未来终能远远超过要求。
这是观察未来,所以有人评价“卑视过去,迷信未来”,就要这种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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