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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唯一出土楔形文字文物——故宫所藏马骨化石楔形文字铭刻

故事从一九八三年夏开始,国家文物事业管理局委托故宫博物院刘九庵、王南访二同志了解两块马骨化石的铭文内容和价值。这一文物是北京市老中医薛慎微先生长期收藏并准备捐献给国家的。于是,他们走访了有关的专家。

1、来源: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研究所所长贾兰坡先生认为:“兽骨为马腿骨化石,化石形成于百万年前!而铭文是在化石形成以后很晚才刻上去的。”

1985年,薛慎微先生的回忆录是这么说的:

是的,这两块化石上刻的是来自两河古代楔形文字。薛慎微当年曾拜“甲骨四堂”之一的罗振玉(号雪堂)为师,这也成为了他收藏这两件马骨的契机。

而据王栋庭说,这些马骨化石出自新疆大西北古尔般附近沙滩内,那地方偏僻穷困,从来没有外国人进入。薛慎微虽然一直保管着它们,却始终不知道上面刻的文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当他决定将马骨捐给国家后,破译这些楔形文字的任务,就落到了故宫专家的头上。首先参与这项工作的是东北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林志纯。

2、关于阿卡德语的的译释

东北师范大学历史系林志纯教授和中央民族学院王静如教授看了这两块骨化石后, 辨认出其上的铭文属楔形文字。这类文字刻在兽骨上十分罕见,尤其是在中国发现,更是难得。经林教授积极协助和推动,请杨炽(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史所古代史室工作)与吴宇虹(林志纯的博士研究生)两位试译。当时杨炽在美国芝加哥大学攻读亚述学博士学位。一九八四年六月收到杨炽的来信,信中说:“从古文字学角度判断应为公元前一千年的阿卡德文书。”

杨炽还从铭文中释读出“苏美尔”、“总督”、“四方”等词。不过,以几人的能力,还是不能完整翻译马骨上的楔形文字。直到两年后,吴宇虹到英国牛津大学进修,顺道向英国的专家们求助。牛津大学东方研究所卡内教授很快就发现,其中一块马骨上刻的文字与“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居鲁士泥圆柱上第18-21行的铭文相合。

居鲁士泥圆柱

一九八六年八月在英国牛津大学学习的吴宇虹参加了于巴黎召开的第三十三届国际亚述学会议,在会上他宣读了题为《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居鲁士泥圆柱(第18—21行)马骨化石铭文抄本》的沦文。东北师范大学古典文明史研究室一九八六年出版《 JOURNAL OF ANCIENT CIVILIZA.TIONS(世界古典文明史杂志)》创刊号(英文刊),刊载了吴宇虹的论文。

第一块化石上的铭文讲的是公元前五三九年居鲁士攻克巴比伦的情形。它与现存大英博物馆的居鲁士泥圆柱上的铭文(图一 )部分相合。另一块兽骨铭文(图版二2.3.)则尚不能破读,阿卡德语释读成功,这在我国还是第一次。

居鲁士泥圆柱的发现者Hormuzd Rassam

居鲁士泥圆柱发现于1879年,上面的铭文记载的是波斯王居鲁士在公元前539年占领巴比伦的事迹。居鲁士自诩为和平入城,并下令继续完成了巴比伦的各种城建工事。随后,居鲁士的种种功绩就被刻在黏土圆柱上,埋入城墙的地基。

居鲁士泥圆柱发现处

居鲁士(Kurush或Cyrus)是古波斯帝国国王(公元前550一529年在位),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创立者。公元前五五。年居鲁士合并米提亚建国。公元前五四六年侵入小亚细亚,亡占底亚。公元前五三八年陷巴比伦城,灭新巴比伦王国,释“巴比伦囚虏”,使之重返巴勒斯坦。后,居鲁士与伊朗高原东部马萨盖特部落作战而被杀。其子冈比西继之。阿卡德文即为那个时代古波斯帝国通行的文字。

居鲁士泥圆柱全文

吴宇虹在牛津的导师戴雷博士还提出,这篇铭文应该是一个不懂楔形文字的人雕刻的。因为明显可见他在抄刻过程中出现了不少错误,尤其是搞出了很多不完整的单词。导致不跟原本对照的话,就不可能比较好地翻译出来。

1986年8月,吴宇虹于巴黎召开的第三十三届国际亚述学会议上,宣读了题为《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居鲁士泥圆柱(第18-21行)马骨化石铭文抄本。只是可惜的是,另一块马骨上文字至今还没能成功释读。

而捐出这两件文物的薛慎微先生,则在1985年7月逝世。三个月后,故宫博物院给他颁发了奖状。

居鲁士圆柱铭文内容

————————————————————

1. [当……马尔]杜克,天与地之王,……在祂的……白白浪费了他的……

2. [……………………………………………………………………]宽广的?用智慧,……祂视察(?)[世]界四方(之域)

3. [……………………………………………………………………]祂的[长]子(=伯沙撒),一个弱者,负责照看祂的国家,

4. 但是[……………………………………………………………………………………]他放置[一个]偶像超过其他。

5. 他制作了一个埃萨吉拉的仿制品,[并且…………]……为乌尔和其他宗教城市。

6. 他们举办不当的仪式,将[不洁的[]食[物献祭…………………………………………………………]失礼的[……]被每日宣讲,并且,作为一种侮辱,

7. 他中止了每日的献祭;他干[涉仪式],在圣所内设立[……]。在他的心灵里,不再对众神之王马尔杜克存有敬畏。

8.他也在他的城市行众多邪恶之事;……他的[人民………………],他给他们带来毁灭,套上枷锁,毫不怜悯。

9. 神中恩利尔因他们的抱怨而大怒,并且[……]他们的领土。居于其间的众神离弃了他们的神庙,

10. 祂因愤怒而使(他们)进入舒安那(巴比伦)。由[神中恩利尔、马尔杜克提拔]者宽仁。祂改变了他对被毁灭的圣所的移民的想法,

11. 苏美尔与阿卡德之地的全体居民仿佛行尸走肉,令人怜悯。祂巡查并检查所有土地,

12.寻找祂想选择的正直之王。祂握住安善城之王居鲁士的手,称呼他的名字,大声宣布他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君主。

13. 祂使库提之地和所有米底人的军队拜服在他的脚下,他以公正与正义引导黑头民。

14.他们是他照看的子民。养育了众人的伟大主宰马尔杜克欣慰地看着他的善行与真心。

15. 并安排他去往巴比伦。祂使他踏上去往廷提尔(巴比伦)的道路,并且,像朋友和同伴一样,与他同行。

16. 他那庞大的军队,宛如河中之水,不可胜数,他们披坚执锐,跟在他身边。

17. 他没有打一场仗就进入了舒安那;他将巴比伦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祂将那波尼德交到他手中,而这位国王并不害怕他。

以下到21行是马骨铭文内容

18. 廷提尔的所有居民,苏美尔与阿卡德的全体居民,贵族与统治者,在他身前跪拜,亲吻他的脚,为他的王权而喜悦,他们的脸上闪着光。

19. 在神的帮助下,他将所有人从死亡中解救出来,从悲痛与苦难中解救出来,他们亲切地祝福他,并称颂他的名。

20. 吾乃居鲁士,宇宙之王,伟大的王,强有力的王,巴比伦之王,苏美尔与阿卡德之王,世界四方之王,

21. 伟大的国王、安善城之王冈比西斯之子,伟大的国王、安善[城之王]居鲁士之孙,伟大的国王、安善城之王泰斯帕斯的后代,

22. 王权长盛不衰的子孙,他们被巴尔(马尔杜克)任命,为纳布所喜爱,用他们的王权悦纳众神,祂们就关心他们。当我作为和平的使者[进入]巴比伦时

23. 我在一片庆祝与欣喜中在王宫里修建了我的王居。伟大的主宰者马尔杜克将热爱巴比伦之人的宽宏大量作为我的命运,我每天都带着敬畏寻找他。

24. 我庞大的军队是和平进入巴比伦的,全体[苏美尔]与阿卡德人都不带恐惧。

25.我守护巴比伦与它所有圣所的安全。至于巴比伦的人民,如果没有神意允许,就不能给[他]们套上枷锁,

26. 我减轻了他们的困乏;我将他们从束缚(?)中释放。伟大的主宰者马尔杜克为[我的善]行感到欣喜,

27. 祂赐我一个甜蜜的祝福,赐给居鲁士,那个惧怕他的国王,赐给冈比西斯,[我]多事的儿子,[并且赐给]我所有的军队,

28. 祂说,我们能在祂的庇护下快乐地生活在幸福中。在祂崇高的指挥下,坐在宝座上的万王

29.从所有方向,从上部海到下部海,那些居住在[遥远地区]的人(与)住在帐篷里的亚摩利的土地上的诸王,他们所有人

30. 带来大量贡品进入舒安那,亲吻我足。我把他们从[舒安那]送回他们的城市,送回阿舒尔与苏萨,

31. 阿卡德,埃什努纳之地,扎木班之城,米推奴、底尔之城,直至库提之地的边界——底格里斯河沿岸的诸圣所——它们的神庙早已倾颓,

32. 诸神居于其中,为建造了永久的圣所。我聚集了他们所有人,将他们送回他们的定居点。

33. 苏美尔与阿卡德之地的众神被那波尼德带入舒安那,这激起了众神之主的怒火,在伟大的主宰者马尔杜克的命令下,

34. 我将祂们毫发无损地送回他们的居所,在自己圣所中祂们感到快乐。愿所有被我送回他们原本圣所的所有神灵,

35. 每天在巴尔与纳布面前,为我请求长寿,提及我的善行,并将这话说给我主马尔杜克听:“居鲁士,是敬畏你的国王,和他的儿子冈比西斯,

36.愿他们为我们的神庙提供粮食,直至遥远的(?)岁月,巴比伦的人民为我的王权祈福。我能使所有土地都生活在和平之中。”每天我都比[上一次献祭]的鹅、鸭、鸽的份额上增加两只鹅,两只鸭与十只鸽子。

37. 我努力加固伊穆尔-恩利尔的城防,巴比伦的大城墙,

38. 并且[我修完了]护城河岸砖砌的码头,之前的国王[曾修建但没有完]成他们的工作。

39. [我……它并没有环绕这城市],之前没有国王曾兴建,他的工人从[他土地]的码头[进入]舒安那。

40.[……………………………………………………………………用沥青]和烧好的砖将它重建并[完成了这项工作]。

41. [……………………………………………………………………雪松木的]大门上[满覆青铜],

42. [并且我安装了]所有大门、门槛和大门铜制的零件。[…………………………]。我看到它上面我之前一个名叫亚述巴尼拔的国王的铭文;

43.[……………………………………………………]在它的处所。愿伟大的主宰者马尔杜克,赐给我漫长的生命与完满的晚年,

44. [稳固的王座与长久的统]治,[愿我……在]你的心上永恒。

在马骨铭文被破译前,有彝文专家认定这是古代彝文,还花了不少精力去破译,做了无用功,不过精神可嘉。

在马骨上刻楔形文字的古人,可能是东西方丝绸之路的古代西亚商人,抄了一部分圆柱铭文,这位古人本人并不熟悉阿卡德语,抄写的目的可能仅仅是为了祭祀或者祈福,他把原先的马骨铭文大概当成了远古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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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居鲁士圆柱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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