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三高”金融风险谁买单

2022年以来，美国国债利息偿付成本增加，进一步推高债务风险，形成“恶性循环”。高通胀、高利率、高债务“三高”金融风险交织，负面影响甚广。

郑  仪

现代院中美经济实力比较项目负责人

2022年以来，为应对前期大肆借债、大幅放水带来的高通胀，美联储激进加息11次，极大收紧了市场流动性，美国国债利息偿付成本增加，进一步推高债务风险，形成“恶性循环”。高通胀、高利率、高债务“三高”金融风险交织，负面影响甚广（详见图1）。

图1 美国“三高”金融风险

一、高通胀

当前，美国通胀整体较2022年的历史高位有所下降，但仍远高于2%的通胀目标，处于历史较高水平。通胀高位难下、时而掉头上扬，凸显其顽固性。美国广大民众切实感受高通胀之苦。

图2 美国消费者价格指数（同比，%）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

（上网时间：2023年9月24日）

美国通胀顽固。2023年8月，美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同比增长3.7%，尽管较2022年6月9.1%的40年来高位下降，但却是连续第二个月反弹；其环比增速也由7月的0.2%加快至0.6%，创14个月来最大涨幅，物价压力凸显（详见图2）。

员工薪酬涨幅不足。拜登政府不断宣称创造了“有史以来最强劲的就业增长”。但美国劳工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8月，美国员工平均时薪仅增长了0.2%，考虑到通胀因素、经过季节调整的实际平均时薪下降了0.5%。过去一年，美国所有员工实际平均时薪也时有下降，薪酬涨幅未跑赢通胀（详见图3）。

整体压力趋升。分行业看，相比于2020年1月，当前专业和商业服务、制造、教育和健康服务等行业实际薪酬出现下降；家庭方面，美国人口普查局最新数据表明，2022年美国经通胀调整后的家庭收入中位数较2021年下降2.3%至74580美元；个人方面，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调查显示，约70%的美国人认为其个人财务压力很大。考虑贫富分化等因素，美国普通民众生活压力料将更大。

图3 美国所有员工平均实际时薪增速（环比，%）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

（上网时间：2023年9月24日）

二、高利率

为应对高通胀，美联储自2022年3月开启加息通道以来，加息11次，累计加息525个基点，直接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上调至5.25%—5.5%，达22年来最高水平（详见图4）。数十年来罕见的激进加息，冲击金融市场稳定。

图4 美联储加息进程

数据来源：美联储

（上网时间：2023年9月24日）

高利率直接引爆美国银行危机。加息之下，市场流动性快速收紧、融资成本迅速上升，美国银行业直面冲击、数家中小银行暴雷。据美国联邦储蓄保险公司（FDIC）数据，截至2022年底美国银行业持有债券的账面损失总额达到约6200亿美元，存款总额也在2023年第二季度出现连续五个季度下滑。资产、负债双重冲击下，美国硅谷银行、签名银行、第一共和银行暴雷，加利福尼亚银行与西太平洋银行合并，心脏地带三州银行近期也因资不抵债被监管机构勒令关闭。多家美中小银行的信用评级遭到标普、穆迪下调，且受到惠誉降级警告。不仅美国广大纳税人间接为美国政府救市资金买单，多家养老基金也在银行危机中“大出血”。同时，负面影响还向房地产市场外溢，不少中小企业面临融资困境。

高利率冲击新兴市场。高利率下，全球流动性快速收紧，新兴市场与美国利差缩小，遭遇资本外流。据国际金融协会最新数据显示，新兴市场持续经历近20年来最长时间的资金流出，8月外国投资者再度撤资155亿美元，创一年来最大单月流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警，超半数低收入发展中国家已经或很可能陷入债务困境，实则为美国激进加息所累。

三、高债务

截至2023年9月21日，美国国债总额已超过33万亿美元，平均每名美国人负债高达9.87万美元。

谁持有美国国债？据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文章，截至2022年末，美国约22%的债务为政府间债务，而约78%的债务为公众持有；拆解上述公众持有债务，约三分之二为美国国内持有，其中美联储占据大头，剩余的国内债权人包括共同基金、州和地方政府、养老基金、保险公司、美国储蓄债券等。投资收益，关乎美国民众切身利益。

图5 美国国债前二十大海外持有国家和地区（十亿美元）

数据来源：美国财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