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老头抓贼

清朝咸丰年间，傍晚的江南港口驶入一艘大型货船，到岸边降下风帆，靠岸停泊。从这艘船进港开始，便被人盯上了。这个港口一直以来有一个出了名的水贼，善于凫水潜泳，凡是进港商船或多或少总是要被偷一些东西，犯下的案子压在衙门像小山一样多，官府根本差不过来。

此时，水贼正在不远处观察，可惜船上的窗户已经关了，内部情况看不见，水贼只好凫水到对岸的高处，这回可以看见另一个窗户，室内点着蜡烛，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在读着。

水贼一看现在为时尚早，所以决定先去酒馆茶肆暂时呆上一会儿。一直等到二更天，水贼重回码头查勘，那老者跟之前一样，似乎没有动过，风从窗子吹入，吹起了手中的书页，一圈一圈的轮动，他似乎并无知觉似的。

水贼心里中暗喜，想那老儿定是经验丰富，因为携带了巨资，所以假装没有睡觉，其实已经睡着了，点着蜡烛拿着书，装出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能被老儿欺骗了，水贼下定决心。

想罢，水贼入水向货船游去，到近前改为潜泳，直到距离船舷只有几尺远才冒出头来，他仰头向窗内观看，只见舱内大小木匣很多，排列在床下，竟然有二尺高，铺了一张床那么大的地方。

再看那蜡烛，大大的火苗正在燃烧，而那老者鼾声如雷，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在老者桌旁有一把长枪，锋利的枪尖正闪烁着光芒。水贼慢慢从窗户中伸进手去，将枪拿了出来，轻轻扔入水中，回头看老者，依然如故，不觉胆子大了起来。

水贼重新登船，蛇形前进，来到舱内，用绳子悄悄将老者绑在椅子上，这才转身去取了一个木匣，然后从窗户中一跃而出。

哪知道，跃出时碰到桌子，发出了动静，老者被惊醒了，刚要站起却被绳子拉下去了，只好伸手去拉水贼，堪堪抓到水贼的脚后跟，但是没抓住，让水贼逃了。

水贼入水后没敢立刻游走，而是闭气潜入船底，果然船上箭如雨下。又等了挺长一段时间，水贼才悄悄游出来，可是没游到半里选就被老者发现了，扑通一声老者下水追来。

因为木匣沉重，所以水贼游得比平时慢得多，几次差点被老者追到。此时，正巧游到一个桥下，桥下正驶过一条船，借着船过的间隙，水贼潜水来到桥下，放好木匣后上岸逃跑了。老者跟丢了水贼，也只好回船去了。

水贼暗自庆幸，虽然忙了半夜非常辛苦，但至少有一个木匣的收获。第二天，水贼来到桥下取了木匣，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箱砖石。

水贼心情懊丧已极，心知是那老者有意戏耍自己，便决定不再做贼了，回到家乡，找了一个更夫的差事了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