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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暮然回首 人生几度春色

公子小白

春,四季最初的青芽。岁岁东风,岁岁花开。是时光里的青春,是记忆里想回去的地方,是挂在山河岁月的画。

然,小半生走过,几度和风细雨,几许寒烟薄凉。多少春的明净,都落了尘埃的土,都入了凡俗的念。踏青寻春,寻一个好心情。心情,没来由得去寻觅,修剪了一个园子的春,在等着我们。

春,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惊喜包裹着别人的设计。我们只要慢慢朝它走去,就可以。是满意的缓缓归,还是索然无味匆匆去。多少失了春的生机,春的活力;春色就这样来了,走了。而岁月幽微处,蓦然回首,总有一个春,明灭难消。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乍暖还寒的风吹着儿时,浓郁乡音的读书声。就在那个落雪放晴的早春。 雪,在枝梢拉长了时光,#我的2021#化成清澈的水滴,从屋檐滚落,打在石阶上,啪嗒、啪嗒地作响。书读的悠扬绵长,字写得顿挫有致,声声慢一滴水,入耳的脆;恰是这唐诗宋词的韵。

儿时故乡的春,是纯然入心的欢喜,是春雪溶溶,新绿点点,溪水潺潺;桃花陌上开的模样。单单一株桃树,开在冬色凋谢的景里,粉粉嫩嫩的,绊了东风,绊了我撒欢奔跑的心。不言不语,看一株桃花盛开,在它还没叶绿成荫的时候,总是看了再看。

四月果园花开成海,云霞落了田间。十里春风,香飘阔野。攀上门前的柿子树,倚着绵柔春光的暖,唤那细数花果的父亲回家吃饭。农人的果园,花开是要在秋天里挂果的,不弄风雨闲愁。

然,我是不思虑这些的;只闻那花开满园的芬芳,笑翻东风漫天,花落如雨,有如仙人下凡的盛大,的唯美。那时的我无杂念,心是住在春光里的。

春的那片绿,更是要长在泥土里的,青草绿绿,那绿的过,梯田青麦。春天的麦子,以经东风吹,听得见抽筋拔骨疯长的声音。风来,一浪接着一浪的绿波;极目远眺,浮沉如海。

这时黑白分明的燕子,划着优雅的弧线,飞过麦浪,飞过我的头顶。心自然醉的痴迷,忘了回家的路,忘了赶去学堂的路。

几时染了夕阳漠漠,芳草茵茵连天的春愁。恍然觉得故乡小了,桃花盛开,就想出发;读书也只为蓄谋已久的出发。花开荼蘼,春雨滂沱;惆怅就成了势。看落红,看流水,都是远方。故乡小的单薄,小的没了趣味。

年少就是这样,一旦生了愁滋味,就轰然碾压了所有,包括无虑,无暇的性情。再也没有看故乡春色心思,只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路上徘徊,想着那条才是走出这里最便捷的出口。

年少无知,只顾恣意洒脱。不懂好好告别,不屑婆婆妈妈。谁知,生了乡愁,欣喜归来时,故乡的那个小里已没了我。唯有春风拂面的暖,一遍遍抚慰着我的心。那片绿没了,花海也没了。

留守的人,老的牙齿漏风,胸口也漏风。流水春风,残垣校舍,唯有乡音识我面;却不闻'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读书郎。我的春天,至此没了田野。

都说,什么样的人生境况,最后都是要回到心里。大概,我的春天也是要从这,开花,生绿,晴暖余生。

然后下几场恰好的春雨,把悲欢离合的浓情,还又那红尘烟火的味;都得浸润冲洗的,淡了,净了。我的春天,自然也就明媚了,澄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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