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4月09日今晚报《日知录》体育中的性别问题

体育中的性别问题

丁丁虫

朱克昌刻

　　波兰田径运动员斯特拉·沃尔什可能是奥运女子金牌获得者中最著名的选手之一。这不仅因为她曾在跑道上打破过18次世界纪录，更是因为她在1980年意外死亡后的尸检中，被发现体内有一条Y染色体。这是通常只有男性才具有的染色体。据此，尸检的医生宣布“她”是一名男性。虽然在随后的进一步检测中推翻了这一结论，但消息宣布之初便已造成相当大的风波。

　　对运动员性别的怀疑并非个例。早在1936年，美国奥委会主席就曾要求对当时两位女性选手进行检测，以便判断她们的真实性别。近两年的例子，则有里约奥运会上夺冠的南非运动员塞曼亚。由于她成绩突出，又有粗犷的嗓音和近似男性的体型，所以性别一度受到怀疑，还曾遭遇禁赛。尽管现在她已经被国际田联认定为女性，但背后依然争议不断。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奇怪，男性和女性不是具有明显差异吗？怎么会有搞不清性别的情况呢？其实，在体育赛场上，从外观上难以区分性别的情况颇为常见，所以奥委会从上世纪60年代起就引入了性别检查制度，规定女性运动员要裸体从一群医生前面走过，有些情况下甚至还要接受进一步的妇科检查。不过由于这种检查过于简单粗暴，不久后便换成了染色体检查。

　　然而性别问题并非单纯检查染色体结构就能解决。有些运动员能够通过检测，但运动能力明显高于一般女性；而有些运动员的染色体虽然具有男性特征，却并非通常意义上的男性。据2014年公布的一份医学报告显示，女性顶级运动员中，大约每一千人就有七人可能具有雄性激素过多的情况，这个数字是普通人的140倍。譬如上面提到的塞曼亚，据称她体内的雄性激素高于正常人三倍，以至于国际田联要求她必须服药降低雄性激素水平才能参赛。而在早期的兴奋剂事件中，确实也有通过服用雄性激素来提高运动水平的例子。

　　但是简单地将性别问题归结于雄性激素的分泌也不妥。首先，运动员体内的激素水平属于自然获得，换句话说，有些运动员天生就比别人激素多，这能算是不公平吗？如果算，那有些篮球运动员个子特别高是否也可以视为对其他运动员的不公呢？其次，并非所有激素水平高的运动员都会表现出极好的运动能力，运动能力和运动员身体的各个方面都有关联；再次，对雄性激素水平的检测目前仅限于女性运动员，但对男性运动员中同样存在的情况，却并没有类似的规定，这算不算赛场上的一种性别歧视呢？

　　人们确实希望营造一个公平的竞技环境，但至少在性别问题上，如何实现这个目标，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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