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9月16日今晚报《日知录》异彩纷呈月饼模

王学政 刻

　　中国传统糕饼模子的使用在各种喜庆活动中很宽泛。不过，由于国人尤其看重中秋节，所以，大家对月饼模的使用就更突出。月饼很早就成了中秋节的一个标志。八月十五月儿圆，中秋月饼香又甜。月圆，饼圆，家人团圆，是这个节日的不变主题。月饼，不仅香甜，而且寓意极好。明代嘉靖年田汝成辑著的《西湖游览志余》中说，“八月十五谓之中秋，民间以月饼相遗，取团圆之意。”在天津市，百姓们早就习惯把所有做糕饼的模子统称为“月饼模子”。

　　在专门的月饼模子上雕刻纹饰，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其要点是在图案选择、构图布局、细部刻画等方面植入“月亮元素”。一切与月亮有关的吉祥故事和人物，都能搬到模子雕刻中来。那么，古代月饼模子是什么样子呢？依照目前的发现，对月饼上图纹的最早记载来自清末彭蕴章所著《幽州风土吟》：“月宫饼，制就银蟾紫府影。一双蟾兔满人间，悔煞嫦娥窃药年，奔入广寒归不得，空劳玉杵驻丹颜。”从这段文字看，月饼上有广寒宫、嫦娥、玉兔等形象，是把嫦娥奔月故事中的主要情节都刻画在里边了。之后，在光绪三十二年（1906）初面世的《燕京岁时记》一书中，作者描述了清宫供月的场景，也记述了当时北京月饼及其纹饰：“中秋月饼以前门致美斋为京都第一，他处不足食也。至供月月饼到处皆有。大者尺余，上绘月宫蟾兔之形。有祭毕而食者，有留置除夕而食者，谓之团圆饼。”在笔者收藏的大量清代及民国时期中国北方月饼模子中，反映月宫、嫦娥和玉兔形象的纹饰的确非常多。

　　在民间，艺人们又多有“发明创造”，使月饼模的图案变化多端，异彩纷呈。例如，月宫里不仅有嫦娥一人，还可以有两人、三人或更多的人。这都突破了文献记载的“寂寞嫦娥”的形象限定。从团圆意义上理解，月宫中人物数量多或能更好地表现团圆的意味。玉兔的数量也有变化：一只兔和两只兔，都可以；一只兔，就自己用玉杵捣药；两只兔，就两个小家伙相互合作，一起捣药。彭蕴章的“一双蟾兔满人间”诗句，也显示他所见当时的月饼模上是两只玉兔。对于月饼模上的月宫名称，人们更随意，既有直接刻“月宫”的，也有刻“广寒宫”“斗牛宫”的；有的甚至把点心铺的名字刻在月宫的匾额上面，既好看，又做了广告，诙谐有趣。

　　当然，也有区别于传统款式的月饼模。比如图中的这个潮汕月饼模，双面雕刻，一面刻着“牡丹花开”，另一面刻着水波上一条跃动的大鱼，鱼的圆圆大眼睛，眺望着一轮明月。山西的这个月饼模则直接做成了象征福禄的葫芦形。

　　（本栏长期征集“日知录”三字篆刻，投稿邮箱：[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