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01月11日今晚报《日知录》汉字与性别歧视

汉字与性别歧视

姜维群

朱愈刻

　　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有人开始在报刊上讨论“她”字。“她”在宋代的字典《集韵》上解释为“蜀谓母曰姐或作她”。“她”字作为女性的第三人称是后起之义，代替了白话文运动初期的“伊”字。后来有人发难了，认为“她”字表现出一种男尊女卑思想，为什么“他”是“人”字旁，而“她”则是“女”字旁，难道女人不是人么？主张把“他”改成“男也”，以示男女平等。

　　在汉字中，有的字的确有男尊女卑的倾向，这恐怕与千百年来的国情有关。其实在上古之时并非像后世这样，《通鉴外纪》说：“上古男女无别，太昊始设嫁娶，以俪皮为礼，正姓氏，通媒妁，以重人伦之本，而民始不渎。”结婚是人类繁衍后代避免乱交的文明，男女在这方面据史学家们考据当时是平等的。

　　然而后来男人的强势出现，逐渐形成男尊女卑，《白虎通》中明确指出；“夫者，扶也，以道扶接；妇者，服也，以礼屈服。”譬如这个“如”字，在解释“女”字时直接说女即如（顺从）也，所谓“少如父教、嫁如夫命、老如子言”。在造字之初就使女性成了被领导者。

　　既然“女”字有了卑服之义，在汉字造字之初就将有的“女”字偏旁的字烙上低卑的色彩。像“嬾”字在汉代《说文解字》中出现，《集韵》中说“女性多怠故从女”。再如字义不好的字：奸、婬、奴、妒、婪等，这些字都归在“女”部是不公平的。

　　其二是本来是形容美好的褒字，后来由褒而贬，形成词义的转变演化。如“妖”字，本作巧也、妍也讲，曹植有“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的句子，妖女就是美女。妖妙、妖妖均是作美好讲，然而现在用“妖”字很少有褒义了。再如“嫖”字本作“轻”讲，嫖姚为劲疾之貌，汉将霍去病被封为嫖姚校尉，杜甫有诗云：“借问大将谁，恐是霍嫖姚。”在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里面，嫖只有男子玩弄妓女的意思了。

　　“男也”字公案最终不了了之，作为男性代词的“他”以“人”旁终于被人们认可并广泛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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