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1日晚报《日知录》眼泪也能发电

于 川

缪贞谊 刻

　　都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但这里讲的是科学，科学不相信眼泪——哦，不对，是科学界的眼泪让你不敢相信。你能想到眼泪能发电吗？最近就有一群科学家们把这事鼓捣出来了，是不是特别像童话故事里的疯狂怪博士？

　　这群怪博士——哦，不，是这群科学家们发现：眼泪里有一种蛋白质本来不带电，挤一挤压一压，就带电了！这种蛋白质叫做溶菌酶，在哺乳动物的眼泪、奶汁、口水和鸟蛋的蛋清里都有它的身影存在。

　　某些材料挤一挤压一压就能发电这个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叫做压电效应。它是一种机械能与电能互换的现象，已经被发现了上百年了，在我们身边也应用得很广泛。比如街边随处可见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有相当一部分就是采用压电陶瓷器件发电来打火的。按下打火机里点火器后，压力作用到压电陶瓷上，点火器放电，同时气阀打开，电火花点燃燃气，火苗就冒出来了。压电材料还能把电能转换回机械能，用特定频率的微小电流可以引起切割工具非常精确的震动，这可以用于微创手术。压电效应还可用于制造高级传感器、钟表、微量天平等等，它已在医学、航天航空、工业生产等很多领域大显身手了。

　　能具有压电效应的材料不仅限于无机世界，和生命能挂上关系的有机材料也有不少，比如骨头、DNA分子以及各种各样的蛋白质。眼泪里面碰巧也有这么一种蛋白质，就是我们上面说到的溶菌酶。以前科学家们从来没想到过它，但它们是不可能永远躲过去的。这次就有科学家盯上了它们，忍不住试了试，结果溶菌酶果然存在压电效应！

　　这么一来，眼泪也能发电了！如果有一天，手机没电了，我们只要拿出个袋子来哭一哭，然后揉一揉搓一搓，就能给手机充电了，似乎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呃，这脑洞好像开得有点歪了。那我们说点正经的应用。溶菌酶晶体（对，蛋白质也能变成晶体）的压电效应和石英晶体很类似，但它是一种生物材料，而且是无毒无害的，可以用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给植进人体的医疗器械外面的抗菌涂层供电。

　　不过，生物压电领域，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世界。这次的新发现，只能说让门缝又稍微开大了一点点，离其大量成熟应用，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