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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是被红巾军灭的吗?

元朝末年,因治理黄河引发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震荡全国,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一时间,刘福通韩林儿、张士诚、徐寿辉、陈友谅、明玉珍等豪杰并起。上回说到脱脱率领着号称百万、多种族、多元化的讨伐大军,进攻高邮的私盐贩子张士诚时,高丽曾派兵两万三千人助战。

脱脱领兵攻高邮城,高丽将领柳濯等“赴征军士及国人在燕京者总二万三千人,以为前锋”

而高邮兵败后,高丽兵马滞留江淮,“南贼日盛,我军陷六合城,又移防淮安路”,多次与红巾军交手,期间还迎战过未来的明太祖朱元璋。

元廷不但可以征调高丽兵马,而且可以随时避难高丽耽罗(今济州岛),红巾军难免视高丽为眼中钉。

元朝木工元世曰:“元皇帝好兴土木,以失民心,自知不能卒保四海,乃诏吾辈营宫殿耽罗,欲为避乱之计。”

其实1354年脱脱被革职流放后,早就想摆脱元朝影响的恭愍王意识到元朝大势已去,1356年恭愍王诛杀了元顺帝皇后奇氏家族的重臣奇辙,并清洗了朝中亲元势力。

派兵一路攻打鸭绿江北婆娑府(今丹东市振安区九连城镇),另一路收复了高丽故地、元双城总管府(治今朝鲜咸镜南道金野郡),攻占“和、登、定、长、预、高、文、宜及宣德、宁仁、辉德、静边等镇。”收回自1258年后归属元朝的部分土地。(值得一提的是,攻打双城总管府的时候,元军千户李子春做内应,他的儿子便是朝鲜太祖李成桂)

图源网络

同时他清理国内土地、奴婢,整顿驿递,这期间(1356年9月),恭愍王还命朝中大臣商议铸币的事情,否决了银瓶、否决了铜钱,想铸银钱,用来和盖印的布帛兼行。一时间国政焕然一新。

恭愍王五年九月 都堂令百司議幣, 諫官獻議曰, “本國, 近古以碎銀, 權銀甁之重爲幣. 而以五升布, 翼以行之, 及其久也, 不能無弊, 銀甁日變, 而至于銅, 麻縷日麤, 而不成布. 議者, 欲復用銀甁, 愚等以爲, 一銀甁, 其重一斤, 其直布百餘匹, 今民家蓄一匹布者, 尙寡, 若用銀甁, 則民何以貿易哉? 或議曰, 宜用銅錢, 然國俗, 久不用錢, 一朝遽令用之, 民必興謗, 或曰, 宜用碎銀, 然散出民閒, 而無標誌, 則貨幣之權, 不在於上, 亦爲未便. 今銀一兩, 其直八匹, 宜令官鑄銀錢, 錢有標誌, 隨其兩數輕重, 以准帛穀多寡, 比之銀甁, 鑄造易, 而用力少, 比之銅錢, 轉輸輕, 而取利多, 官民軍旅, 庶幾有便. 凡産銀之所, 復其居民, 令採納官, 其國人所蓄銀器, 悉令納官, 鑄錢以與之, 幷用五升布, 則公私便矣. 且其布子, 自丁酉爲始, 納官標印, 然後, 方許買賣, 其掌印之官, 內則京市署主之, 御史臺考之, 外則知官以上主之, 存撫·按廉以時糾察. 如有用無印布, 及掌印看循任縱者, 並理以法, 則數年之閒, 將見詐僞絶, 而物價平矣.

不过银钱缺乏大量实物印证,仅有少量出土。

图源《海东青蚨》

1910 年高丽恭愍王陵出土过数枚大型银质“崇宁通宝”,1910—1920 年代初某高丽古墓也出土过隶书、篆书等不同书体的银质“开元通宝”,此外某高丽古墓还出土过不同书体的银质“东国通宝”、“三韩通宝”、“三韩重宝”、“海东重宝”等不同铸币。 上述银钱的出土量都极少,说明当时银钱尚处于试铸阶段,尚未进入流通领域。——《海东青蚨》

相比较之下,这段时间,刘福通部红巾军宣扬政权的铸币,显得更为专业,小平、折二、折三形制工整,铸造精美。

韩林儿龙凤年间(公元1355~1366年)

显然,红巾军的北伐打破了恭愍王的雄心壮志。

1357年,刘福通下令:北伐军分为东、中、西三路,东路军从山东出发,中路军从山西出发,西路军从陕西出发,目标是合围夺取元大都。

中路军由于遇到的较大阻力,行军速度缓慢,当打到大同时,东路军已经败回山东,合围大都的目标无法实现。中路军就只得从大同出塞,在元朝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在1538年年底一举攻克了元帝避暑所在的上都。 

攻克上都之后,红巾军并没有多做停留,为甩开元朝大军,竟然从上都一路东行,杀进了辽东。

中路红巾军的快速转战,使元朝没有丝毫防备,红巾军一个多月时间转战数千里,一战攻克了辽阳。 

“十九年,破头潘,关先生趋全宁,焚鲁王宫府,驻居辽阳。”——《庚申外史》

而进入辽东后的红巾军,以辽阳为中心,东征西讨,短时间内就占据了辽南和辽西大部。并且设辽阳行省,任关先生、毛居敬、破头潘、冯长舅、沙刘二为平章。在元朝背后形成了一个可以固守的根据地。

第一次征伐高丽

既入辽东,高丽唾手可得,1359年2月22日,红巾军还传檄高丽,发了一纸红头文件:

“慨念生民久陷于胡,倡义举兵,恢复中原,东逾齐鲁,西出函秦,南过闽广,北抵幽燕,悉皆款附。如饥者之得膏粱,病者之遇药石。今令诸将严戒士卒,毋得扰民,民之归化者附之,执迷旅拒者罪之。”

有点像劝降书附上的最后通牒。

1359年12月,红巾军毛居敬率领大军四万渡过鸭绿江,开始第一次讨伐。红巾军在人生地不熟的高丽,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般深入高丽境内,连续攻克高丽西北部义州,麟州,宣州,定州和西京(平壤),高丽百姓逃亡,物价暴跌。

高丽军渐渐地在西京周围集结兵力。终于在1360年农历2月初,两万高丽士兵在生阳驿集结,做好了收复西京的准备。

《高丽史》记载:战斗前,高丽军队的士气非常低落,“时天寒,士卒手足冻,怨甚。”李成桂等将领再三鼓励士气,许下各种承诺,才能鼓动士兵们顶着寒风发起进攻。

1360年2月6日,高丽军经过几天的苦战终于收复了西京,而红巾军中有众多士兵因天气寒冷而冻伤,无心恋战只好撤离西京, 残部约300人退回鸭绿江。此次交战,红巾军与高丽军均伤亡惨重。

三月,红巾军调动70艘船只骚扰高丽西海道。四月被李芳实等击败。第一次入侵使高丽经济受重大打击。

第二次征伐高丽

1360年11月,红巾20万部队突然侵入高丽西北部,向高丽人发动猛攻。攻克安州,攻进高丽首都开京(今开城), 这次红巾军准备充分,人数占优,从而如摧枯拉朽一般横扫高丽国境。高丽军大败,高级指挥官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在惊恐中,恭愍王弃城而逃。

恭愍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次红巾军攻入高丽,大量的高丽农民也加入了红巾军,原来,高丽农民早就无法忍受本国封建主和蒙古统治者的双重压迫,对于高丽王室可谓是恨之入骨。

只是红巾军并未乘胜追击,而高丽人则使出了他们的“柔媚”本事,使得红巾军的头领们沉醉于温柔乡之中不可自拔。

《续资治通鉴》记载:“关先生、沙刘二、破头潘兵入高丽,王王都出奔耽罗。其臣纳女请降,将校皆以女子配之,军士遂与高丽为姻娅,恣情往来。

1361年1月郑世云率军二十万,命安佑,李芳实,崔莹从东,南,西三面围攻红巾军。

一日大雪,红巾军在营中取暖,高丽万户李成桂的高光时刻来临了,他率2000精兵出其不意攻入开京,城内的高丽人群起接应,高丽军随后攻入,红巾军大败。

关先生,沙刘等十万人被袭杀,惟破头潘率轻骑万余,从间道奔宣德,降于孛罗帖木儿。这支红巾军基本上退出历史舞台,

虽然红巾军并没有彻底灭亡高丽王朝,但是却大大地动摇了它的统治。并且严重的破坏了高丽国的经济,人口大量死亡。

而李成桂此后不断立功,成为高丽国屈指可数的权臣。战功为他的朝鲜李朝江山奠定了基础。1388年,本来奉命攻打的大明的李成桂突然回军,废黜了当时的高丽王。1392年,李成桂建立李朝,推翻了王氏政权480年的统治,从而开启了崭新的朝鲜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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