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宽对,就是部分对,部分不对,也就是不全对。
如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除了肠与眼还算工对,其它都难说对得上。
再如,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对得工整的只有后半句,还旧国和读华章。前半部分只能从整体文意上对,三十一年,落花时节,都是表时令,一个年,一个节,还对得上,但具体到前面字词,三十一作为数字与落花时怎么能对?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
李白《听蜀僧濬弹琴》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此颔联只有"一"与万"对,"手"与"松"对。其它都对不上。
我是名词,听是动词,不相对。
一挥与万壑也对不上,挥为动词,壑为名词,不相对。
实际上此句为流水对,上下有逻辑关系,没有一挥手弹琴,何来如听万壑松之声音?
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魅必成灾。只有'僧是愚氓’与'妖为鬼魅’可以对得上。
犹可训与必成灾,对不上。训为动词,灾为名词,词性不对。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在字面上对得很工。句式上却不太对得上。
金猴奋起千钧棒,主谓宾结构,主语金猴,谓语奋起,宾语千钧棒。
玉宇澄清万里埃。却非主谓宾结构,玉宇似乎不能充当谓语澄清的主语,澄清万里埃的主语似乎还是金猴,玉宇只是名词短语,澄清万里埃是玉宇的定语后置,或补语。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也是如此,上为方位,飞为动词,不对。泥与鸿同为名词可对。指爪名词,东西方位,亦不对。唯留与计可对。
从以上诸例可知,宽对之宽,最宽至于仅有一字相对,余皆不对,此其所以为宽也。
细羽家禽砖后死,粗毛野兽石先生。从字面上看,无一字不相对。细对粗,羽对毛,家对野,砖对石,后对先,死对生,可谓工矣。
然从意思上看,全无相关,丝毫也对不上。此谓无情对。字面是严对,内容却是宽对。
真正的宽对正好相反,字面不怎么相对,内容却相互关联,对得很稳。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追穷寇,学霸王,对得很工,词性也对。剩勇与沽名就对不上了,沽名,是动宾结构,剩勇,是偏正结构,勇与名虽都可作名词,但沽是动词,剩却是形容词,对不上。
如果是乘勇,而不是剩勇,就对上了。
乘勇对沽名,动宾对动宾,很工稳。
但余勇可贾是成语,剩勇者,余勇也。
尊重成语,也就不好改为乘勇了。虽然乘勇意思也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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