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

晚饭后，朋友电话来，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

和朋友一起逛街，随便转了一个商场，她要看化妆品，就陪她进去。咦，什么中档的牌子都有，这不是什么专卖店，而是类似千色店的地方。

里面灯光璀璨，货架舒展，可以很从容地观看。和二十多年前看化妆品的心态完全倒了个，以前是觉得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觉得贵，想着美丽的计划又怕吃亏，所以挑选上十分纠结，化妆品及那些化妆品顾问对我来说是高高在上的。然而现在，我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去观看，倒不是化妆品自由，而是觉得可买可不买，没有那种欲望和期许，心态上的自由吧。

看到货架的最低处有一些香薰蜡烛，随手拿了一瓶给朋友闻，朋友惊呼“好闻”，啥子气味？我转过来闻，原来是菠萝香，浓密的菠萝甜香和真实的菠萝毫无二致，才12元，这个我会拿下。以前菠萝上市的时候，妈妈总会买一两个放家里，过一周才吃，因为她说要闻那水果清香。朋友也来劲了，我们两个把货架上所有的香氛都闻了个遍，其他的香薰模仿茉莉、木质、茶叶等香味都不够纯正，一股子工业感觉，而且价格还贵，唯有这个菠萝香香得自然。她也捡了这个，回去哄她家女儿，小女生最喜欢这些小玩意。

逛街就是这样吧，毫无目的，但兴之所至，偶然发现好东西，欣然而受。

来到收银台结账，一个小推车上摆满不成套的零碎化妆品，有几个色的口红呢。我忍不住寻找那款豆蔻色，以前有个朋友送我盒雅诗兰黛的式样，里面有款口红伴随了我整个冬季。既增加气色又不会显得太突兀，颜色敦厚柔和，带点橘色，好像成熟的季节，甘美自知不假外求。服务员也很有眼力界，马上向我推销介绍，姐，这个色适合你，最自然的色彩。我扫了一遍，有玫瑰、淡粉、玫红，只有她手中的这个色最接近我心目中的豆蔻色。在手背上试色，颜色滋润浓厚，一看便知分量十足。服务员加紧推进，“这个现在做特价呢，原价一百多，现在两折。”“是吗，临近保质期了吧。”“还没，到明年三月，有半年时光呢。”我翻到彩盒上的介绍，哦，是韩国进口的一个品牌。本来这冬打算买支三百的口红，要不现在买个试着玩玩？心中主意打定，拿下。“姐，这个透白粉底液要不要拿下，依旧是两折。”我拿起她手中的介绍，“za”,“这是资生堂旗下的，很清透的。”也不是不需要，有pa25++的防晒呢，广东这常日阳光十足的，拿下。

朋友见我说好，也跟着买下，还买了一只气垫梳，十多块钱，黑底红刷像只草莓可爱极了，回去哄女儿的，之间见我家有个这样的梳子一直想要，如偿所愿。

出来，夜风中骑着车，朋友说在家孩子不听话，烦死，逛一下心情好很多。

“孩子不听话，你又心心念念都是她，给她买东买西。”

“爱还是爱的，只是有时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有时候夜晚太晚，怕你休息，不敢叫你出门，就自个出来转转。

“买点东西，心情就舒畅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买贵得要死的东西，但是生活也需要一些情趣。此处花了，别处节省便是。”

“嗯，你也要经常出来转转，总是窝家里，哪天我们弄孩子来一起唱k。”

“啊，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唱歌啊！”

“你不会唱吗？也不是要唱得好听，把心中不平之气吼出来便得了。”

我暗自衬，最近还真听了不少歌，唱是不会唱，但总有声音在心中摹拟，尤其是那首《披星戴月》，前奏的钢琴曲像心情、又似樱花纷纷落下：

世界大得不可以去拥抱，你的脚印又小得转眼散失于命运，

若有天，这副卖相腐化于尘土，可有一分半秒值得我去自豪。

……

“确实喜欢在家里待着，看看剧，摸摸东摸摸西也不太觉得无聊。”

“对，你喜欢待在家里写东西。”

“都是一些不成曲调的东西，出路在哪方都不清楚。”

“走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嘛。”

……

絮絮叨叨一路回家，黑色夜幕闪烁着几颗星星和月色，也被路灯的光辉给盖过，但我知道它们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