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老胡
在一户农家大院里,有一棵碗口粗的沙果树。
一只四个月的小山羊被栓在树干上。绳索长三米左右,小山羊每天就在以树为中心,以三米为半径的一个圆内活动。
主人每天都会把小山羊爱吃的草放在树下。小山羊虽不能满院撒欢,但却能绕着树干跑来跑去,一不影响吃喝,二不影响玩乐,倒也十分快活。
院里有一只大黑猫,它的个子没有小山羊大,年龄可比它大两岁。大黑猫每天都会爬到树枝上,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然后就会蹑手蹑脚地趴在屋檐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小山羊吃草与撒欢。
有时它也会站在小羊面前,伸出前爪去抚摸它刚刚冒出的小犄角。小山羊则静静地享受着大黑猫的亲切友好,一动不动。它们没有语言交流,但互相对视,一切都很默契。它们生活平静,充满乐趣,因为它们互相陪伴,并不孤独。
有一天,主人牵回来一条与小山羊同龄的小笨狗,体型略小于小山羊。刚来时,它整天蹲在地上,不停地巡视着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尽职尽责地看家护院。
但时间一长,它的注意力就转到了小羊身上。它发现了小羊受绳索限制,只能在三米范围内行动,就开始调皮起来。把小羊吃的草叼到离树干四米以外,让小羊差一点就是吃不着。
后来又呲牙咧嘴,朝着小羊狂叫,吓得小羊绕着树干乱跑,一圈一圈又一圈,绳索越来越短,小羊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小笨狗几乎是贴着小山羊的脸吼叫,可怜的小羊在瑟瑟发抖,却无路可退。
这时屋檐上响起了大黑猫狂怒的叫声。只见它身子高高地弓了起来,尾巴翘得老高,发出的声音既威严,又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小笨狗无任何收敛,仍得寸进尺,忽听一声惨叫(这是猫搏斗时才有的声音)一团黑影从屋檐上扑下来,不偏不倚,正好骑在了小笨狗的背上。原来是大黑猫见警告无效就直接出手了。一口咬住狗的右耳朵,任凭那狗如何挣扎,就是不松开。
小笨狗疼得满地打滚,大黑猫死死咬住也随之翻滚。突然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大黑猫蹿到树上,一个箭步上了房。小笨狗继续打滚,满脸是血,一只耳朵却不见了。
恰巧此时主人回来了。他很疑惑:院门紧锁,谁能进来把小笨狗的耳朵咬掉呢?
当他推门进屋拿纱布时,一小块软绵绵的东西从天而降。他定睛一看,天啊!那是一只带血的狗耳朵。主人往天上看,并无异常。只见那大黑猫弓着腰,嘴里不时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声音。
主人明白了:刚才一定是爆发了激烈的猫狗大战,小笨狗硬是没有打过猫。
给小笨狗上完药,主人才发现栓小山羊的绳子一圈圈缠绕在树干上,小山羊的头紧贴树干,全身颤抖不已。
主人彻底明白了。于是他在沙果树对面的角落里钉了一个木桩,用一根3米长的绳子将小笨狗栓在了木桩上。木桩到沙果树距离10米,从此小笨狗与小山羊各自娱乐,互不相干。
大黑猫依然在屋檐上走来走去,或蹲在屋脊,俯瞰整个院落,似乎只有它才是这个大院的警察。
2020 04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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