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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出生，就被嫌弃。不是养不起，而是父亲认为连生三个丫头很丢人，于是我刚断奶就被送到保姆家，每个月给五十块钱。 她姓秦，早年得过天花，一脸麻子，自己有个儿子叫小海，那年十二岁，把还不会走路的我架在脖子上满院疯跑。 我病了，高烧不退。她去找我的父母，我父亲把门重重地关上，不肯见。她回到家，一边骂，一边找出自己的存折，带着我直奔医院。我病好后，发生了更严峻的事——父母拒绝认我这个女儿，更拒绝再提供那五十块钱生活费。她最终没有把我扔在门外，虽然她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一放下我我就哭。她说我太瘦，不像是命大的，她怕我冻死在外面。但我到底是个命大的，虽然免不了磕磕碰碰生点病，但终究是长大了，还上了学。学费，用的是她的养老钱。 年纪渐渐大了后，她得了严重的白内障，走到她面前，除非叫她，否则她是看不清你是谁的。又过了些年，小海发愤图强，当了老板，娶了媳妇，还买了新房子。她不肯搬。 后来房子要拆迁，不搬不行了。小海说，她为此气得不行，整晚念叨家里那磨凉粉的家什：“我用它养活了一儿一女，现在儿子是老板，女儿是老师，多大的功劳，如今说丢就丢了吗？” 听了这话，我鼻子发酸——她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承认我是她的女儿，因为总想着我不是她生的，长大了，势必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去。酸着酸着我又笑了，朝她跑过去。她听见声音，赶忙问：“谁？” 我吸一口气，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娘，你猜。” 紫苏水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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