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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尿病的五苓散证及其意义(一)

一、典型病例

二、刘敏教授医案:

 85岁老翁,南下干部。身体高大肥胖,糖尿病史多年,注射胰岛素治疗。近半年来小便失禁,请专人服侍,每次说要小便,一看裤已尿湿,每晚小便十余次(短则15分钟,长亦不过半小时),小便清长,口干多饮,胃纳一般,大便略干,舌质淡,苔白,脉弦。患者主要表现为尿多遗尿,且小便清长,似为肾虚不固,但脉象不沉,且声高气粗,虚象不显。思及五苓散中微热消渴,小便不利,此处不利,应为小便不正常,即小便少、小便难、小便多,均属此范围。故用五苓散加味:茯苓20克,泽泻30克,猪苓15克,肉桂末(冲服)6克,白术15克,石菖蒲15克,郁金10克,胆南星10克,远志15克。水煎服。服3剂,小便次数减少至每晚5~6次,陪伴之人很是高兴。加用巴戟天、肉苁蓉等药,每晚小便基本控制在3~4次。此即抓住膀胱气化不利的病机关键所取得的疗效。

(此医案节自网络文章《运用经方治疗糖尿病的思路与方法》,伤寒教研室,刘敏)

三、相关条文

五苓散见于:

《伤寒论》第71:“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伤寒论》第72:“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

《伤寒论》第73:“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伤寒论》

74:“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

《伤寒论》第141:“病在阳,应以汗解之,反以冷水噀之、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弥更益烦,肉上粟起,意欲饮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差者,与五苓散。《伤寒论》

156:“本以下之,故心下痞,与泻心汤,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烦、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

《伤寒论》第244:“太阳病,寸缓、关浮、尺弱。其人发热、汗出,复恶寒,不呕,但心下痞,此以医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人不恶寒而渴者,此转属阳明也;小便数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

《伤寒论》第386:“霍乱,头痛、发热、身疼痛、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

《金匮要略》十二篇31:“假令瘦人,脐下有悸,吐涎沫而癫眩,此水也,五苓散主之

《金匮要略》十三篇4:“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宜利小便、发汗,五苓散主之。

对五苓散的认识,大多数人仍然认为其对应的病机是太阳表虚证兼见心下停饮、小便不利。

李宇铭先生经过仔细地考证,指出五苓散并非表里同治,其证当属水停热郁在胃。其观点见于《伤寒解外方证原意》(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3.11ISBN 978-7-5132-1648-7)和《伤寒治内方证原意》(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4.1ISBN 978-7-5132-1648-5)两书,谨摘录如下。李先生认为五苓散并非表里同治的依据是:第一,《伤寒论》第7174条所谓蓄水兼表的证象,如脉浮、微热、汗出,均不一定是表证。

如《伤寒论》第223条的若脉浮,发热,

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的猪苓汤证,其证与上面的症状极为相似,但是没有人认为猪苓汤是治表之剂。因此,单从脉浮、发热、汗出三证,不能认定五苓散兼有表证。

第二,五苓散之中的桂枝,一来本方之中

桂枝的量极小,二来有桂枝不一定就有表证,这一点不必多作解释。况且与桂枝汤比较,缺了生姜、大枣,如果硬说有桂枝即是解表,似乎于理不通。

第三,李宇铭先生认为《伤寒论》条文开

头的伤寒”“中风,大都指疾病开始的来路,并不就代表该条病证一定就属于太阳病。如第39条的大青龙汤证开始即说太阳中风,但是谁能说大青龙汤证是太阳中风呢?又如第99条开始即说伤寒四五日,没有误治就选用了小柴胡汤。因此条文开始的伤寒、中风不能作为有表证的绝对依据。

第四,小便不利,经云大小不利治其标

间者并行,甚者独行,对于治疗的表里先后,张仲景有着明确的说明。如《伤寒论》第90条说:“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91条说:“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92条说:“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宜四逆汤。小便不利是急症,张仲景之意不会眉毛胡子一把抓,搞什么表里双解。

第五,从上下文推断,《伤寒论》第58

以前是讲表证的证治;从第61条到第70条,分别讨论了10个方证,均是误治变证的治疗;然后是五苓散证的4个条文;其后的75条到82条继续讨论变证的治疗。这样看来,五苓散证属于变证而不兼表证的可能性很大。

第六,关于有表里证,第74条说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这里的有表里证是个有表证的直接证据。但是从其后的第76条看,其条文说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为逆,若更发汗,必吐下不止。而第74条的水逆,也应该不会用汗法,当分表里先后而治。因此,有表证不一定对治的方剂就一定是解表之剂。

第七,方后注解,五苓散的方后注说以白饮

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多饮暖水,汗出愈,这里的白饮是指米汤还是指白开水,还有争议,但是绝对不是桂枝汤方后的热稀粥。五苓散是散剂,白饮和服的目的应该是把药送服下去。后面的多饮暖水,汗出愈,从表面上看,是通过汗法而解,可是正如裴永清教授所说:“此处的'汗出愈,与麻桂等方解表时的'汗出愈,其含意是迥然不同的。它并非指表邪从汗而解,而是通过'多饮暖水后见到汗出,来判断病人的水饮已由三焦膀胱气化复司而解。换言之,汗出是三焦和膀胱气化复司的外在征兆。

综合以上几点,讲五苓散证有表证的论据不充分,而讲五苓散的治法在于解表也不充分。对于五苓散证的病机,李宇铭先生认为其证当属水停热郁在胃。其理由如下:小便不利是下焦水停,这个病机特点是大家没有争议的,而五苓散证还有热郁的病机特点。如《伤寒论》第141条所说:“病在阳,应以汗解之,反以冷水噀之、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弥更益烦,肉上粟起,意欲饮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差者,与五苓散。这一条讲的就是本来应该通过汗解而病愈,可是却用冷水噀之灌之,使得其热被劫不得去,而引起了一系列的症状。《金匮要略》中讲文蛤散治疗渴欲饮水不止者,而五苓散证也是口渴欲饮,条文中说服文蛤散,若不差者,与五苓散,可见二者作用应该一致,而且五苓散的作用还要强于文蛤散。《伤寒论》第386条的霍乱,头痛、发热、身疼痛、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这里的热多,应该指病机,不是指发热。因为从《伤寒论》第159条来看理中者,理中焦,那么这里的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应该指中焦有寒的病机;而与之对应的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指的也应该是中焦有热,即是中焦胃热,导致了口渴。《伤寒论》第71条说:“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这一条文前面的太阳病是指本证由太阳而来,发汗的不得法,造成了大汗出,使胃中干烦躁不得眠,且渴欲饮水。可是胃气虚弱,只能是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可能是饮水过度,在前面的基础上,发生了五苓散证。这是水与热互结在胃,热郁在胃。由于胃热、水停热郁在胃也导致了微热的发生。这可以参看《伤寒论》第244条所说:“太阳病,寸缓、关浮、尺弱。其人发热、汗出,复恶寒,不呕,但心下痞,此以医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人不恶寒而渴者,此转属阳明也;小便数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其意相通。而《金匮要略》十三篇说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宜利小便、发汗,五苓散主之,这一条的宜利小便、发汗一句,在《伤寒论》中并未出现,恐怕是后人所加,应该不计在内。消渴一证,前面已经言及是下焦津液不足或者下焦水停而津液不升所致。今在《伤寒论》第71条之中与小便不利同时出现,一方面由于中焦胃热水停导致津液不下,另一方面下焦水停、津液不升,又加重了口渴,因此五苓散证多有口渴或消渴的症象。五苓散的通利小便使得下焦得畅,同时也解除了胃中的水热互结,使津液的运行得以正常,从而可以达到治疗此型消渴的目的。《伤寒论》第72条说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这里共见,反映其证较《伤寒论》第71条为重,强调了津液受伤更甚的特点,而脉浮数则反映了热郁更甚,但是仍用五苓散主之。《伤寒论》第73条说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对于这一条文的理解过去多认为五苓散证是水停下焦,而茯苓甘草汤证是水停中焦。可是从《伤寒论》第356条看,却不是这样的,其原文说:“伤寒厥而心下悸,宜先治水,当服茯苓甘草汤。却治其厥,不尔,水渍入胃,必作利也。从这里可以看出原本茯苓甘草汤证的水饮没有停留在胃,经过误治以后,才不尔,水渍入胃。因此,推知其所言心下悸之中的心下,其位置应当在胃之上,并非指胃。心下应该在胃上口即贲门以上的上焦下部,水停心下,造成心悸;水停心下,使脾气散精受阻,肺失宣降而致厥。另一方面,水停上焦,因而不渴,如《伤寒论》第41条说:“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证本不见渴,因为心下有水气。又《金匮要略》十二篇28条说:“呕家本渴,渴者为欲解,今反不渴,心下有支饮故也,小半夏汤主之。这里的不渴,是因为心下有支饮。而咳逆倚息,气短不得卧,其形如肿,谓之支饮,可见支饮是指水停在上焦肺而言。水停上焦,即便有热,亦不见渴。《伤寒论》第73条将五苓散与茯苓甘草汤对比,其意一是鉴别有热与无热的水停证,五苓散证是热郁水停,茯苓甘草汤证是水寒而停;二是作水停位置的鉴别,前者水停在胃,后者水停在心下。《伤寒论》第74条说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这里有表里证之中的,在张仲景的书中是专指下焦而言,本条的里证是指由于水停下焦、津液不升而导致口渴,但是一般的水停下焦所致的口渴称之为消渴,这里强调的是渴欲饮水,与水停热郁在胃有关。本条的水停热郁在胃最重,胃中水盛,使下焦、上焦都因之水饮停滞而不畅,故不能受水,水入即吐。间者并行,甚者独行,当先治水,而舍中风发热之表证。《伤寒论》第156:“本以下之,故心下痞,与泻心汤,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烦、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金匮要略》二篇16条说:“湿家,其人但头汗出,背强欲得被覆向火,若下之早则哕,或胸满,小便不利,舌上如苔者,以丹田有热,胸上有寒,渴欲得饮而不能饮,则口燥烦也。所以口燥烦是指渴欲得饮而不能饮的情况,其证与《伤寒论》第74条相近而较轻。本条的口燥烦是由于湿气停滞,又加上上热下寒所致,即与五苓散证类似,也有口渴和小便不利证情的发生。《金匮要略》十二篇31:“假令瘦人,脐下有悸,吐涎沫而癫眩,此水也,五苓散主之。此条与欲作奔豚极为相似,刘渡舟教授谓:水气凌心一证,上冲则头晕,贯耳则耳鸣,射目则目涩,犯肺则涎唾。本条没有见上冲之象,是因为前提是假令瘦人,而五劳虚极,羸瘦腹满”“久而羸瘦,脉虚多寒,是其人水停而致下焦营血亦虚,证情较为严重,虽不见口渴、小便不利等症,是日久正虚的表现。综上,则五苓散证的病机是热郁水停在胃,导致上、下焦津液不足,同时又兼有下焦水停的特点。以上是对五苓散证相关条文的病性、病位、病机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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