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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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21
感慨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你可以说——“急景流年真一箭，残雪声中，省识东风面”，也可以说“最是人间留不住， 朱颜辞镜花辞树”。这两句皆出自王国维的《蝶恋花》，前者关于春来，后者关于春去，春天有多短？短到只有读两首词的时间……
蝶恋花
王国维
急景流年真一箭，残雪声中，省识东风面。
风里垂杨千万线，昨宵染就鹅黄浅。
又是廉纤春雨暗。倚遍危楼，高处人难见。
已恨平芜随雁远，暝烟更界平芜断。
诗词赏析
词作于1905年初春，当时王国维还在外地教书。冬去春回，人却在异乡漂泊，想家归不得，心中自是凄苦万分。
“急景流年真一箭”首句化用晏殊《蝶恋花·南雁依稀回侧阵》中的“急景流年都一瞬”句，改“瞬”为“箭”，愈见光阴流逝之速。另外，“急景”之“急”字，流年之“流”字，都是流动变化的字眼，只不过所修饰的主体——时光，却是抽象的、无形的，而“箭”的出现正好化无形为有形，化抽象为具象，加深了读者对时光飞逝的体悟。
叹光阴似箭，古人早已有之，如白居易《晚寒》“急景流如箭，凄风利似刀”，李涉《醉中赠崔膺》“君看白日光如箭，一度别来颜色变”，毛熙震《何满子》“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等。
接着“残雪声中，省识东风面”具体来写时序更迭。“残雪声中”，或指冰雪融化的开裂声，或指雪水的滴答声，总之，春天就在这种声响中回归了。“省识东风面”引用杜甫诗“画图省识春风面”，杜甫以“春风面”喻王昭君绝美的容颜，王国维虽无此意，却容易惹人遐想——他的妻子，绿窗下的女子，也春光正好。
“风里垂杨千万线，昨宵染就鹅黄浅”二句，是“东风面”的具体呈现。仿佛一夜之间，垂杨就抽出千条万条的鹅黄色丝线。“染就鹅黄浅”的，除了东风，还有“廉纤春雨”。
过片，色调突然变暗，我们也明显地感受到作者的心理变化。“倚遍危楼，高处人难见”，高楼望尽，犹不见归人的身影。这是从家人（妻子）处着笔，通过对方盼归之切，突出自己归心之急。“已恨平芜随雁远，暝烟更界平芜断”，似乎化用了欧阳修“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句意，在另一首《蝶恋花》中，王国维也用了类似的句式——“已恨年华留不住，争知恨里年华去”。
这种感情，也同样适用于治学方面。“残雪声中，省识东风面”是确立目标，“风里垂杨千万线，昨宵染就鹅黄浅”是取得进步，“又是廉纤春雨暗”是陷入迷茫，“倚遍危楼”是求索，“高处人难见”是挫折，“已恨平芜随雁远，暝烟更界平芜断”是痛苦。但是，只要像热恋中的情人那样不顾一切地追求目标，终会一朝顿悟，发前人所未发之秘，辟前人所未辟之境，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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