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孤独
作者丨张彬
这个世界上容易忽略的人便是父亲。
父亲在自己的记忆中，多半是干得多，吃得差，一天到晚除了忙还是忙，一年忙到头，就没有过他自己的休息日。再苦再难，父亲从不会吭一声，只知道拱起腰拼命往前行。
小时候，看着有力气的父亲，总有种错误的认识，父亲怎么就不会累呢？
父亲向来就不会在孩子面前表现出任何无助，即便再难的时候，总是看到父亲强打精神，坚强如初。那个时候总想，父亲真伟大，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垮父亲。
父亲除了忙，对生活从没有任何要求。吃得简单，穿得破旧，有用则罢。而且很多时候，父亲又有点怪毛病，不是爱烟就是喜酒。有时候烟抽起来是一根接着一根，酒喝起来必须到几分醉意。更让人看不懂的是边喝酒时，烟依旧不停地抽。虽然桌上没有什么菜，或许只有少许花生米，或是一小把黄豆，而父亲却抽得带劲，喝得正欢。看父亲端起杯，小眼一眯，那神色像是在享受最快乐的时光。而在孩子们眼里，父亲就是个烟鬼酒鬼，闻着味道都不想靠近。
父亲高兴时能摸摸孩子的头，偶尔说句话也是粗声粗气，只觉得父亲有些笨拙。要是父亲不高兴时，那粗大的巴掌不知道会落在那个部位，经常就会在那个部位留下深深的五个手指印，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经常心有余悸。
慢慢地，憨厚、邋遢、顽固、不善言语、没有乐趣、不好亲近的父亲就在小时候自己的心中形成一道难以认知的形象。
父亲年纪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有些迟钝，背又微弯了起来，那个壮如牛的硬汉，转而成了一个小老头，黑密的头顶被一片白又有些秃取代，像是被岁月摧残得不行，又像是让烟酒给熏得如此。父亲还是睡得少，起得早，总是一副闲不住的样子，反正谁也说不住让他休息，他也从来不愿意休息，生怕一分钟都耽误不起，只想再努力地做下去，他常说，改变不了生活，至少可以维持生活。
父亲的脾气一点也没改变，甚至后来更容易发脾气，这也不顺他的意，那也不合他的心，反正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有距离。这个时候的父亲除了脾气，再也没有过去的威严，孩子们都已长大，说多了连个人影也不见了，让父亲一个人说个不停。
父亲的个性决定了父亲的境遇。没有了过去的威严，他也只想独自过着，独自享受这余下来的时光。少了倔老头的唠叨，子女们的生活在安静中享受着一分自在的快乐。
过惯了苦日子的父亲，依旧少不了他的烟酒伴侣。虽然抽得不多，喝得不多，但多少都要来点心里才觉踏实。烟酒已经是骨子里的情怀，才是他最好的享受，也是最好的倾诉。没有人会从父亲的烟酒里读懂生活，只会用肤浅的眼光轻视父亲的不放弃。
不善表达，便不会表达，甚至不想表达，这便成了父亲对一切默默承受的开始。把父亲比作山，那是因为孩子在不具备山的能力时需要山。当孩子能够飞越山后，父亲这座山如同一个小土包，再也挡不住风雨，便再也不会有人去依靠。
看着孩子们一次次成长，又一次次的飞越，父亲便隐出了孩子们的视线，不想成为孩子远飞的羁绊，老实地成为了守巢人。
父亲的孤独，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生活的磨难让他在孤独中承受，又在孤独中期盼。
当自己每每陷入困境时，就会想到父亲的好，才会想到孤独父亲那种醇厚的情怀。只是当每个如自己这样的清醒到来时，往往已是悔恨之时。孤独父亲却带着那份孤独，独自远行……
2023年6月18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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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我悦我行（微信号：zbklsh6688）
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不妥，敬请告之）
本期编辑：张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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