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父亲

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父亲是那登山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每当听到有关父亲的歌,我总会想到我的父亲。

人人都说母亲是慈祥的,父亲是严厉的。我的父亲也不例外。其实父亲这个角色是不好当的,因为他必须是一座山,是一家之主,是顶梁柱。以中国人的思维观念来讲,能担当此任者必定要具有威严,于此来看,我们的父亲身上所具有的严厉性就是再平常再恰当不过的了。

可也就是这为人父者所应具备的威严性导致了父亲们的不易,这主要就表现在要能忍一切不能忍,既包括身体上的,也包括精神上的。

割草割破了手,孩子问:疼吗?父亲们往往手一挥,嘴一咧,笑着说:一点也没事,这算什么。也许还有可能借此教育孩子一番。如果是儿子,他就可以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痛算什么,记住,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痛的。那如果是女儿,则没有训教的必要,因为父亲在女儿心中伟岸英雄的形象早已在平时一点一滴一话中树立起来了。

发生了变故,妻儿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任凭泪水长流,用眼泪、用神情、用语言,甚至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哀痛、伤绝,发泄自己内心的苦楚。可是有一个人不可以,那就是父亲。因为当他成为父亲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了这个权利,也许就像“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一样,所有的还未成为父亲的人都曾自豪地抒发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感慨,而如今,既已成了父亲,“尝尽愁滋味”,也许,“天凉好个秋”也是不应说的。他们只能用行动去表明一切,让家人看到自己的力量,在潜移默化中,在更高的角度,让家人感受到希望。

由此观之,做父亲是不易的,也是不幸的。可是,有很多时候,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人推动了父亲们的不幸,所以,我们应该尊敬和爱戴自己的父亲。要把握一个度,不要让这种尊敬和爱戴变成对父亲的要求,因为要求多了,就会成为父亲的压力。

这是我们为人子女者应切记的。

我的父亲也是如此。

我出生的那年,父亲33岁。我的父亲,非常疼爱我。父亲出生的时候,我们家族早已过了繁荣期,“没落”久矣,再加爷爷生意上的损失,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每年需要拿出一部分钱还银行的贷款,而且年年还的还只是利息。

我没能遗传父亲的好基因,我的父亲真的很帅,很man。浓眉大眼,身板笔直,走路带风,器宇轩昂。他经常向我炫耀他的眼眉,自己用手扯着眼眉中几根长眉毛说:看,知道吗,这是长眉,咱这眉毛都快长到一块成一字眉了,这是福气!可事实证明,这长眉一点也没有给父亲带来什么福气。

我的父亲英勇无畏,他18岁时只身一人闯过“关东”,他走南闯北,最后又回到了原点,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闯关东》中的朱传武。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老实、朴素的人。他的名字还带有以前人们取名的特色,我二叔名叫少林,好像是因为当时《少林寺》热播的缘故,我的父亲名叫胜利,不知是什么胜了利。有时听到奶奶一声声地叫父亲小名,我也想叫一叫,终究不敢叫。

我的父亲在我的心中永远都很渊博,且神秘。说渊博是因为父亲懂的多。他会画画,遗传了我爷爷的绘画基因,他写字好,他记性超好,给我讲历史、讲故事、讲小说,只要是他看过的他都能记住。他棋下得好。他戏唱得好,歌也唱得好,但我学不会,一句“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学了很长时间也没学会。他教给我写字,让我练一手画圆一手画方,让我练双手提笔,我现在多年不练,不行了,但我认为一定多少开发了一下右脑。他借来大爷爷的宝贝——一块玉器——给我讲玉知识,讲怎样辨别各种料的玉石,讲怎样辨别玉的纯度和好坏,可惜那时我还不太懂,大多已忘光了。他把一小袋圆形方孔的“老钱”倒在炕上,只要我问,他就会很耐心地给我讲道光是哪个皇帝,讲乾隆怎么样,哪个钱币更有价值。我的父亲爱收集这些,有一次,他上别人家去,看见一个他自认为好的东西被那户不识物的主人扔在了阳台上(外面阳台上,即屋外面),当时,父亲笑着对我说:我真想偷回来。我小时候非常喜欢武术,大概每个孩子对武术都有向往,可惜我村没有深藏不露的“高人”,初中时(写日记时念高中),听班王(班长)穆兆凯说他村有一个老头会武功,我忘了他有没有学,反正我很羡慕,爷爷留下的一个本中有一个“大力重锤功”的武术练法,有时间我就照着傻练一下,父亲看见了,笑着说:你还学得会这个?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以前每家每户都有毛枪,我父亲花重金又买了一把,村里收枪时,父亲冒险藏在了大衣柜中,村里只收走了一条,其中一条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野物了,枪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每次在闲得无聊时,父亲会拿出枪,擦一擦,瞄一瞄,再晒一晒药筒。我是个好奇的人,看战争片看多了,很想学会开枪,我问父亲这枪能打死人吗?父亲没有看我,说,不能。又说,如果配上好弹药,当然是可以的。父亲指着药筒说:这个不行,只能打野兔。现在想想应该是能打死人的,毕竟以前家家户户也是靠它防卫的。我让父亲教给我开枪,父亲说,学这个干什么?不过他还是给我讲了讲使用要领。有一次,在他擦枪时,我碰了碰,他着急了,骂了我,因为那次他上了火,如果不小心碰着了,会响的。后来,父亲就只让我干拣药球的工作了。仔细地把不能用的、不合格的药球拣出去,然后他再装在那种特别小巧的能挂在腰间的小药筒中。我要声明一下,那种药球应该是没有多大威力的东西,我不清楚那是干什么用的。父亲还有十几颗黄色的、稍微大点的药球,我想这种才是能用来打野物的。我让父亲开一枪,我说想看看。父亲说,我在外屋向外放,你到西屋去看着,听听响就行了。我高兴地去了西屋等着父亲放枪,很长时间都不见响,我又跑出去,看到父亲已经把枪放好了,我说:爸爸,你怎么没放呢?父亲笑着说:我放了,可惜不响,是个哑巴,白费了我一个。

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父亲的枪响,以后更不可能听到了。

前几年还看到那条枪孤零零地放在墙角边,上面已落满了灰尘。前面的长管,开火处,凡是铁制之处,早已生了锈,现在因为房子装修过,我也不知道那条抢被仍在了哪里。是呀,再也没人擦拭它了,它也完结了它的一生......

写到此,我心里很难过,我很惭愧,我没有保护好父亲最爱的那些东西。

我心里有些谜团至今也没解开,那是关于父亲的谜团。我只是在每次父亲母亲吵架时,能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我不敢多听,反正我知道是父亲不愿提及的事情,母亲从来不想这些,从来不注意为人父母应在子女面前保有的形象,有时,母亲会专门对着我说,我不想让父亲尴尬,我每次都装作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出去干别的事,或者问一下“你们说什么”,我不想让父亲怀疑我知道了些什么。父亲很神秘,应该有很多秘密吧。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给我露一手,我永远都不清楚父亲到底还会些什么。

我的父亲,很开明。念小学时,学校里不同的群体总是打架,我的姐妹们悄悄告诉我说她们要去劫一个人(不是打劫要钱,是拦截找麻烦,当时没有要钱这一说,都是比拳头),也就是要打架。我小学成绩一直都排学校前几名,是个乖学生,可观看打架,我喜欢(不好意思,我有中国人的坏毛病,没办法,我是中国人)。(前面括号里的话是原文)父亲问我干什么去,我冲他笑笑说:看打架去。父亲从不像别的父母一样管我这些,他的标准是:自己拿定主意要干的,我不管;不管有什么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就是初中,我在三中上学(市里),父亲也没规定什么,比如不许恋爱、不许上网,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我在初中三年就是陪别人去网吧找人我都在门口等着,我从不踏进网吧一步。我姐在外面打工恋爱,她不敢问父亲同不同意,让我帮着问一下态度,我说:爸爸,你管我姐恋爱吗?父亲严肃地说:这个.....我管不了,只要你姐自己看着好就行。那年夏天,父亲去了天津,一是去找活干,二是借机看一看我现在的姐夫怎么样。那年,我的父亲五十岁。

我的母亲是个做什么事都不能让人满意的人,我通常会和父亲统一战线,奶奶对我说:也就是你爸爸这么脾气好的人,换作别人,你娘不定挨多少打呢。虽然我并不赞同这话,但是我的父亲脾气确实很好,他很少发火,他一回也没打过我,打过我姐一次,她偷了小叔10元钱,这是不可饶恕的。

我的父亲在物质上没有给我太多,在精神上他给了我太多太多。我们在农村,作为农民,除了忙地里的活之外,父亲有很多时间能够陪着我。他会在农闲时带我去钓鱼,有时也会带上午饭到很远的村庄去。放羊时,他会和我下两小时的棋。在割玉米杆的时候,他会给我找甜的能吃的玉米杆,削好给我,吃饭时,他会给我讲小说,猜谜语。他也会在打麻将时教给我怎么吃牌、胡牌,打心理战,判断别人有什么牌。我们上地干活,从来都不能认为自己可以偷懒,不能因怕热回家,干活就要干好,否则只有挨骂的份。

我和父亲都喜欢养东西、种东西。我和父亲计划在西边院子里架起篱笆,家里喂的有羊,篱笆里面可以种菜,还能种花。说干就干,父亲搬来以前叉树叉下来的杨树枝子,用斧子一一削好,刨坑,埋土,从早上一直干到晚上,一块带有活动木门的篱笆院就这样建造成功了。之后,种了些菜。父亲为此专门去地里挖了些茄子棵、辣椒棵移栽到篱笆院,我在地里发现了一棵小杏树,父亲也给移植到了家里,怎奈没有成活。我撒了些秫秸花种,刚长叶子就被小羊啃光了,以致没能看到开花的样子。父亲说,别种这个了,如果你喜欢,我有时间给你养好看的,你爷爷以前也爱种花草。

后来,父亲也没实现他的诺言,也许是忘了吧。再后来,我自己时常种些花草,到底没有成活多久。

我是种不成的了。

我家以前养过一头母猪,我听过放羊、放牛,从来没听过放猪的。从父亲这里,我见识到了。父亲说拔的草猪不肯吃,于是他把猪赶出了门,赶到了草地里,猪是在窝里老实惯了的,不乱跑,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吃草,父亲就和过往下地回家的人闲聊,到家时,猪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我村有一户养马的,我喜欢马,没机会骑一骑,心想骑不了马,骑骑猪也行呀!和父亲一说,父亲竟然答应了,那头猪太老实了,父亲把我抱上去,不一会父亲又让我下来了。他说猪怀了崽。

父亲时常对我说:等你姐成了家,你也考出去,俺和你娘就住在这屋里,有时间就上你们家住一住......我从父亲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也有人向我父亲提议不让我念了,父亲就说:她想念,就让她念,如果她自个不想念,那就没什么说的了。父亲问我想不想念。我想了想,只能说念念再说吧!其实我并不太想念书,一,我不想让父亲这个岁数还要努力赚钱;二来我本身也厌倦了学习生涯,我只想学我想学的。直到现在,我还有辍学的想法,如今我是我村唯一一个还在坚持念高中的女孩。

(当时周边很多聪慧女孩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辍学,零几年打工潮,如果孩子说不想念了,父母并不会太坚持。小时候和我玩的三个小伙伴,当年我们学习成绩都很好,她们仨都没正经读完高中,在我上大学时,她们已陆续结婚生子了。

我家很穷,我姐辍学打工就有经济原因。一旦学习成绩不好,不富裕的家庭一般就不会坚持了,记忆里,也没看到因辍学闹得要死要活的孩子,可能是因为当时还有打工致富这条路可走吧。)

2007年底,我和父亲观看了开年大戏《闯关东》的开播预告,父亲两眼放光,他说:这一定是个好片,我要看看。那年,我考完千人竞赛回家,我姐开门接我(我家院子很长,需要有人开门我才能进来),我说姐你怎么回来了。姐说过年了,不回来么?我没在意,一进屋,父亲正靠在被卷上,他面黄肌瘦,声音沙哑,对我说,你回来了。我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我实在是无法形容。

父亲终究没有看到他想看的《闯关东》 。08年,《闯关东》热播。

我没有别人所说的那种反应,也许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能了解那种滋味。奶奶让我陪着父亲,可是我害怕。父亲大部分时间都在躺着,闭着眼,我一度以为他睡着了。可当我回头,发现他正看着我。那时他已经不太能说话了。我害怕这种无言的寂静,我知道是人没有不害怕面临死亡的,我一直想告诉父亲些什么,就像父亲以前教育我一样,可一看到父亲那渴望的眼神,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父亲好多了,我被撵去学校。走之前,我悄悄看了看父亲,他正安静入睡,没想到那竟是永别。

奶奶说,父亲那天久久不能合眼,奶奶问,是不是还想等二姑娘,父亲闭了一下眼。姐一直很愧疚,她觉得是她把我撵去学校的。我不怪她,我看到了父亲最后的安详面容。奶奶一直懊悔一件事,父亲生病的那些天一直都穿着同一件夹袄,夹袄是父亲新买的,父亲过日子很细,他很少为自己买衣服,他还曾向我夸耀过他的夹袄,其实那不过是十几元一件的极其普通的一件夹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是知道钱的可贵的了,他日夜不脱那件夹袄,也许是因为夹袄里有几百元钱。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但我好像又明白似的。奶奶说,他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于是奶奶用一些几块的零钱甚至还有一毛的钱,趁父亲睡着的时候偷偷替换了夹袄里藏着的几百元。也许父亲最后是知道了,我不可想象父亲在知道了他的亲人为了几百元钱而欺骗他,破坏掉他最后的希望时会是怎样的感受。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后来的日子里,奶奶和父亲说话,他再没有回应过一声。现在,这事是奶奶心中永远的痛,这痛将伴随奶奶往后的日日夜夜。我知道,这样做实在是不得已,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我可悲的父亲!我无能为力。

有人说,生离死别是不可言说的伤痛,那都是骗人的。那些伤痛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来得淋漓一些。这些年,我像贾宝玉一样,每次在我想念父亲时,我就祈祷他能到我的梦中来,可就像贾一样,欲求的,是终求不到的。但我比贾幸福多了,父亲也曾有一次到我梦中来,我梦到他在里屋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亲朋包围着,我挤不进去,有人问父亲怎么又生还了,父亲高兴地说多亏了让他闷一闷,把我闷好了。我知道那是一个梦,我曾幻想过,是不是父亲在给我托梦呢?

父亲走后,生活全部改变,我每天要面对很多问题,我的母亲不是个能撑家的人,还要添乱,吵着离开。对我母亲,我是又可悲又可叹。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知道她失去的是最疼爱她的人。我姐是个老实质朴胸无一计之人,她时常觉得任何人说的话都是为她着想,我在沉默中感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的小叔有一天来到我家,在问了一些是是非非的琐事后,我懂得了他来此的目的。他认为自己有责任替我的父亲行教育之责,可他没有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所以他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他看到我在写东西,问我在写什么。我说写诗。他看了看后说,写的很好,不过字不好。我说我练不好,他顿了一下说,因为你心不静。是呀,心不静,看再过的老子也不顶用。他又问我,你上网吗?我说,有时去。他说这个时代不会上网就是文盲。我现在也上网,我有一个网友,二十岁,是个大学生。等了很长时间,我想小叔在思考该怎样教导我吧。最后他说,上网可不能搞一夜情。我吓了一跳,我说明白。我天真的小叔,他虽然很疼我,可是父亲只有一个。我的父亲朴朴实实,他从来都不教导我什么,只是用行动来证明。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道理你什么都懂,也许懂得比我多,你自己想去吧。

(我对小叔的评价是有失偏颇的,小叔对我们很好,很尽责。小叔当时还年轻,面对我这么大的大侄女,应该是有点懵的)

小叔说,我有空教你下围棋。我笑笑说,我很笨,学不会的。

这些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我的生活照旧,我要上学,回家要为母亲买好必需品,陪奶奶当个忠实的听众和感应者,接受亲朋的爱意和质问。

这些年的磨练我以为变得够坚强,早已学会自己拿主意、下决定,早已学会承受和忍耐一切。可是,当小叔趁着午休两小时的时间骑着电动车从河东跑到红桥区看我(当时我在天津打暑假工),千里迢迢只为告诉我他的一个梦,他说他梦到了我的父亲,父亲在梦中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我的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

我的父亲!

父亲最后的希望是和我一起看《闯关东》,我不知闯关东中隐藏着你的什么秘密,我今生永不可知。

《家园》

冰雪早已覆盖我的足迹
远方的炊烟
摇曳温暖的召唤
风儿无法吹断我回望的视线
家园好像永远征途漫漫
你的怀抱温暖我冻裂的期盼
期盼在天边
那里命运会改变
千山万水走过只为这一片
自由的天地 自由的家园
漂泊者的家到底在哪一边
回首故乡遥远抬头前路依旧茫然
纵然只有倒下才是终点
我只有未来没有从前

送给父亲这首歌,就像小时候父亲教我唱那些歌一样.......

今时今日——来自2022年的补缀

这篇日记应该是高二或者高三时写的,就是前几天拆开的那篇密封日记。今天重新誊写一遍,让它留存在我的秘密花园中。我爸爸在我初三时去世,当时我还未成年。其实我没有我日记里写的那么好,我记得他下葬的时候我都没有哭出来,反而觉得很尴尬,我讨厌别人盯着我看,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到我有多么值得可怜一样。是的,当时自尊心很强,最讨厌别人用可怜的眼光看我了。为此,我跟同学隐瞒了我爸爸去世这件事,高中三年,最要好的闺蜜也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从小就沉默寡言,看起来像个心思深沉的......其实,可能是我有点独。

13年了,物非人非,重读十年前的这篇日记,它告诉我,曾经的那些日子,那些感情,都还在。



不防惊小梦

花落重不见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宽恕
【陕西】杨润杰丨散文/一件棉袄
我的母亲
表 叔
【故亲旧事】舅翁
曹州往事:《破落家族里的兄弟们》一个平凡菏泽人的亲情故事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