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主持/胡 坚(浙江省政府参事、省委宣传部原常务副部长、省宋韵文化研究传承中心学术咨询专家委员会召集人)
文章撰写|傅伯星(本文部分配图为傅伯星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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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古代社会的成员,概括为“士农工商”四种,农工都属于庶民,商的大多数是小商小贩也是庶民,按现今的说法就是体力劳动者。与之对应的脑力劳动者,吃的是“文饭”,靠出卖知识和文化谋生,就是文人,包括朝廷官员。由于官员上班时自有规定的衣冠,比较复杂,另文专述, 此处不谈, 文人除了官员和有身份如秀才举人外,亦为庶民。
文人服饰-魏晋遗风
文人不论从事何种职业,出外始终是长袍(夹)长衫(单),四季不变。袍衫分二式,一是斜领,二是圆领,腰束带,为帛带或丝编的绳,在腰前中心打结,多余部分垂于腰下。里面上衬衣,下裤或系裙。不怕各位笑话,前几年我做了一件长衫,穿上后发现下身特别暖和,亲身体会到长袍对于老人有很好的保暖作用,裙也如此。
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北宋 李公麟 孝经图(局部)
随着天气变冷,长袍外加对襟的褙子,其袖有长有短,袍的长度既可至膝下,也可至足上,其实就是宋代的风衣。由于工作性质不同,文人之袍多为宽袖。所以李南金诗云“布衫阔袖裹风烟”,凡袍面为褐色而镶有黑色领边、袖边和下摆沿边者,称为“道衣”,不是道士之衣,但很受名士喜爱。袍面一般多为白或各种浅色,没有花纹,但可能织有暗纹。
自汉末三国魏晋南北朝时期(220-589年)战乱既久,政治黑暗,士大夫惧祸而尚清谈,表现在服装上“皆冠小而衣裳博大,风流相仿”,以至“一袖之大,足断为二”。这种服式在绘画中多有反映,北宋后期、南宋中后期有相似的社会背景,于是一些士大夫不由慕古而仿之,宋画中着广袖博衣者屡有所见。
到南宋中后期,政治日益黑暗,危机日益深重,在马远一派画家的笔下,出现了众多超然欲遁的士大夫形象,但已无魏晋服式,大多是身着“时装”,或方巾、纶巾、软巾,或道衣衫袍。
仙桃巾
纶巾(纶,极薄之帛,皆隐逸高士所好,有魏晋遗风)
几种较少见的帽子
元明清除道士等职业所需外,着魏晋古装的几乎从此消失。这种变化表明,古装已在南宋后期淘汰,而宋代的一些服装正成为新的传统,为后代所继承。看一下元明清画中的文人形象,绝大多数人所穿戴的正是宋代的“时装”。
上衣(襦)下裳
马和之《孝经图册》中,二人皆上襦下裳,若将襦与袍(衫)对比,襦好似短大衣
左:此人着圆领宽袖襕衫,衫前中间的接缝明显至横襕而止。道衣则无横襕;右:佚名《梧桐清暇图》中在庭院休闲的学士,脱去外衣露出的短袖内衣与裳。
裳:即裙。但早期的裳仅前后两片,并不缝合,后合二为一,始称为裙。上衣下裳,汉之遗制。
南宋 佚名 勘书图(局部)50.7x42.2cm 绢本设色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左:佚名《勘书图》中一官员正在束放腰间的帛带;右:佚名《勘书图》中一官员脱去外衣,着上衣下裳
南宋 佚名 勘书图(局部)50.7x42.2cm 绢本设色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夏装与冬装,古代不象现代那样在服式上有明显的区别。本来就是夹层袍、袄、襦,在里面放进丝棉、棉絮,就成了冬衣。唯一在外出时戴上一个风帽,就可防风御寒了。兜篷不见披风一类的东西。夏天则减衣,豪门贵邸防暑主要靠窖藏的去冬积存着的天然冰。
文人出行服
太学向平民招生,不再由贵族垄断。州府县村均有学校,杭州每一里巷有小学二所。一些无官的文人便成了教师。图中倦睏于桌的教师戴巾着袍。腋下所垂之带,是系结斜领用的。
又有所谓“无成子弟”的文人,适应市民文化的需要,去从事说书讲史、代人书写文字以及看相算命等职业。
最流行的帽子为东坡巾、方巾和幞头。前二种是有较固定的形状,但从其结构看可能会折叠,用时复原。幞头则是临时系结而成,脑后留有两条帛带,能随风飘动,因此变成古装戏中秀才常戴的黑帽脑后两条八字形的“脚”。
头衣 幞头
外形“方者巾”。经变形,宋有东坡巾、方巾、仙桃巾、错摺巾等。这些式样,至明犹然。其中,高桶东坡巾尤受名文人喜爱,几乎成为他们的标志。
宋代还没有棉花,冬天袍里的填充物是什么呢?一是丝棉,这是富贵之家才用得起的。二是裘,即小块毛皮,“集腋成裘”就是把动物腋下的毛搜集起来做成一件翻毛外衣。穷秀才穿什么过冬呢?据说是柳絮。这东西能保暖?得积多少?找不到确切资料。非常奇怪的是,宋画中找不到穿厚厚冬衣的文人形象,戴着把头包起来的风帽,蜷缩着身子那就是冒寒出行的穷酸文人了。
风帽
鞋,由于长袍及足,文人多穿翘头鞋,翘头的形式繁简不一,颜色各异,黑帮,白色薄底。记载中说有穿丝袜丝履(厚底)的,有点存疑。再好的丝履,也经不起来与地面摩擦。穿皮鞋的颇为少见。
鞋
鞋
写至此,宋代文人的衣冠大体已明。现代画和影视中常见露着髪髻的文人出外行走、交友、办事,全是与史实不符的。“不冠为耻”是宋人的一条生活原则,尤其是自尊心极强的文人。请把他们戴上适合的帽子,别亵渎造就了中华文化奇迹的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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