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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故事】孙传海‖ 再访上海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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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4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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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孙传海,男,山东平度人,大学学历,中共党员。1987年独闯内蒙古后,先后在乌拉特前旗蓿亥中学、大佘太中学、旭日中学从教十余年。2003年考入乌拉特中旗委宣传部并工作至今。曾任《临河晚报》《巴彦淖尔晚报》《巴彦淖尔日报》记者,《乌拉特中旗周刊》主编,乌拉特中旗电视台《今日视点》栏目制片人。在《巴彦淖尔日报》《内蒙古日报》等地市级以上媒体发表新闻作品1500余篇,著有新闻作品集《梦回草原》。2017年创办自媒体平台《纪实纵横》,系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巴彦淖尔市作家协会会员、巴彦淖尔市网络与新文艺群体协会副主席。 


再访上海孤儿

孙传海

2004年,我兼任《临河晚报》驻乌拉特中旗记者站记者时,曾经在《巴彦淖尔报》蒙文版记者毕力格巴特尔的带领下,在海流图镇采访过两名上海孤儿。
这两名上海孤儿一个叫苏和巴特尔,一个叫花儿。
时光如梭,转眼间快20年过去了。这两位上海孤儿现在生活得怎么样?我真的不得而知。
说实话,虽然我不当记者有很多年了,但是心里还真的很挂念他们。
真的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不但回访了这两位上海孤儿,还又采访了一位“国家的孩子”。

上海孤儿张健:
  “我们应该感恩这个好时代,应该帮助那些不如我们的人”

“传海哥,有一个上海孤儿的故事,他原来是我们单位的干部,叫张健,现在退休了。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他的DNA和江苏盐城几个人比对上了,这是个好新闻,我想你会感兴趣的。我已经给他推荐了你,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吧。”
5月3日上午,在国税局工作的老朋友王永昌突然给我打来电话,给我推荐一位叫张健的上海孤儿。
和永昌通完电话后,我立马给张健打通了电话:“你好,我是孙传海,刚才永昌打来电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你的情况。这样吧,我星期六有时间,我去你那儿,如果能联系上我以前采访过的上海孤儿苏和巴特尔和花儿,那就更好了,我顺便能作个回访。”
“行,没问题,孙老师。你说的花儿叫花拉,她现在就在我家里,苏和巴特尔,我打一个电话,他就过来了。”张健在电话里这样说。
张健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
2022年12月14日,女儿小惠和她的同事张文竞,曾以乌拉特中旗融媒体中心记者身份采访过他,并当天就在公众号《乌拉特中旗发布》上以《乌拉特中旗成立“国家的孩子”工作站》为题作了报道。
张健这个人了不起!
看了女儿的报道后,我这样称赞张健。
今年2月24日,当我读完乌拉特中旗作家协会副主席乌拉特中旗诗词学会会长陈跃国旗文联的公众号上发表的《“国家的孩子”工作站概述》后 ,我对张健有了更深的了解。
“孙老师,您几点过来?我已经给苏和巴特尔打电话了,他很快就过来。花拉一直在我家里。”
5月13日一早,张健就给我打来电话。
“我很快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后,从书柜里拿出三本我的新闻作品集《梦回草原》。
在这本书里,有我对苏和巴特尔和花拉两位上海孤儿的通讯报道。我想把这三本书赠送给他们。
上午八点半,我驱车来到张健家里。
虽然从新闻报道中,我了解到张健退休后热心公益活动的事迹,知道他在2022年就筹资将自家南房进行改造,建成为促进民族团结进步和青少年教育的“国家的孩子展室”,并任“国家的孩子”五老工作站站长,但我们俩从未谋面。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张健家里。他住的是平房,还没进家门,我就看见小巷的外墙上有对“国家的孩子”详细介绍在他家门道的两墙上,一面设计成民族团结文化墙,一面贴有领导关怀的照片,看上去大气漂亮。

“你好,孙老师,你早早过来了。”
张健一见到我就热情和打招呼。
没见面以前,总老觉得张健是一位身材魁梧、气宇不凡的英武汉子,没想到他和我一样,身材并不高大,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的样子。我发现,岁月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
“走,咱们去工作站里吧。”张健领上我来到工作站里。

我看见工作站的门上挂着上面写有“'国家的孩子’五老工作站”牌匾,落款是“中共乌拉特中旗下一代工作委员会”,时间是“二O二二年十一月”。

一进工作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北墙上“国家孩子”在乌拉特草原上的图片资料介绍,左面墙上贴有“国家孩子”在近年来的风采瞬间。沙发后面墙上有三块宣传展板特别引人注目,一块上面写有“向都贵玛额吉学习”,一块上面写有“民族团结一家亲 同心共筑中国梦”,另一块上面写有“让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看来,张健在工作站的装修上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这就是我们现在已经联系上的在中旗的上海孤儿,我们都是'国家的孩子’。”张健指着北墙上一个个的“国家孩子”给我说。
正在采访时,张健接到了一个自称是江苏盐城公安人员给他打来的电话,听得出,对方在询问有关他的信息。
“现在连续上多少个国家的孩子?”我问张健。
“现在是13个。”张健说。
“除了做这些公益事业,你还具体帮助过其中的一些上海孤儿吗?”我继续问张健。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前不久,也就是上个月,苏和巴特尔给我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穿过蒙古袍,从来没有穿过皮靴。我听了他的话后,心里真的非常难受。我立马带上他去了海流图一家卖蒙古袍和皮靴的商店,给他说:'这家店里的蒙古袍和皮靴,你随便挑,我给你买’。”张健说这话时语气有点沉重,“我真的给他买了蒙古袍和皮靴。”
“花拉,你们早就认识了吗?”我问。
“以前不认识,是这么一回事。我老母亲今年85岁了,我儿子想给他奶奶雇一个护工,就从网络就联系上了她。我事先不知道儿子已经联系她了,就想她现在67岁的人了,谁也不想雇佣她了,就想帮帮她,便给她打电话,让她来伺候我的老母亲。我一个月给她2000块钱。”张健说。
很快就到了中午时间。

张健很好客,不但留下我吃饭,还专门请上王永昌和刘凤奇作陪。
“孙老师,我是外地人,你也是外地人,我们应该感恩这个好时代,应该帮助那些不如我们的人。”
吃完中午饭回家时,张健一边送我,一边拉着我的手说。

上海孤儿苏和巴特尔:
  “我现在惟一的愿望是能找到点轻巧的活儿干,好挣点钱补贴家用”

苏和巴特尔,是我2004年当记者时采访过的一名上海孤儿。
当年4月9日,我在《临河晚报》上以《我的惟一愿望就是能见到上海的亲人》为题,发表了一篇关于他的通讯报道。
记得很清楚,我采访苏和巴特尔那年,他47岁。他没有念过一天书,20岁时,他给队里开拖拉机,有一次拖拉机翻了,他的髋骨被碰断了便成了三级残疾人。他3岁那年被分给川井苏木的一户牧民家里,8岁时举家迁到了巴音哈太苏木。他的养母额登朝鲁当时不但是一名老共产党员,还是队里的妇联会主任。 苏和巴特尔38岁才结婚妻子叫苏布达,是一名小学教师
刚来到张健家的时候,我看见一位60多岁的老年人坐在沙发上。
“你是不是苏和巴特尔?”我猜测他就是我2004年采访过的上海孤儿。
“是的。”
“你记得我不?2004年我采访过你。我和市报社的蒙语记者毕力格巴特尔一块去的。”
“毕力格巴特尔我知道,我们从小就在川井一块玩得长大的,我不记得你了。我记得他曾经带过一个女记者采访过我。”
“记者一共采访过你几次?”
“五六次吧。”
苏和巴特尔给我说,他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都是他的养父养母抱养的。
“这些年你收入情况怎么样?”我问苏和巴特尔。
“我们家一共有2290亩草场,都承包出去了,一年的承包费是18000元。”苏和巴特尔说。
“还有其他收入吗?你的老伴呢?”我问。
“我老伴儿今年73了,她的退休工资有4000多,但是她得了类风湿关节炎,现在走路都困难。她常年吃药,那点退休工资连买药都不够。”
“你现在有什么愿望吗?”我问道。
“唉,我现在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愿望?我现在惟一的愿望就是能找到点轻巧的活儿干,好挣点钱补贴家用。”

上海孤儿花拉:
  “现在活儿不好找,干硬活儿谁也不想要”

“你好,你还认得我吗?”
“认得,我一看见你就认出你来了。”
“你的模样也基本上没变。”
“唉,老了。那年你采访我的时候,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悲催的时候。”
“你是叫花儿,还是花日?我采访你的时候写的你的名字是花儿。”
“我叫花拉,因为我这名字,派出所的人也找过我好几次了。”
这是5月13日,我在张健的家里和上海孤儿花拉的一段对话,没想到,快20年过去了,她还记得我。
2004年,我在巴彦淖尔报社蒙语记者毕力格巴特尔的带领下,采访了这位上海孤儿花拉。 当年5月21日,我在《临河晚报》以《“我的命咋就这么苦?”为题,对她进行了报道。
但是我采访她的时候,我把她的姓名写成了花儿。
“你看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叫花拉,拉下来的拉。”花拉边说边给我掏出了她的身份证。
我记得我采访她的时候,她的身份证因为还没有办下来,想结婚也没有结成。
我看见,她的身份证上写的姓名是花拉,1957年7月24日生,是乌拉特中旗新忽热苏木希热嘎查人。
花拉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被送到内蒙古的3000名上海孤儿之一,被送到内蒙古时只有四五岁。当时她和另外15名孤儿一起被分到了乌拉特中旗后联合旗花拉从小就放羊放牛,没念一天书。 19岁结婚,有三子一女。我第一次采访她的时候,她正遭遇婚姻危急。
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采访她时候,她当时虽然只有48岁,但满脸沧桑,头发大都花白。
但是这次采访花拉,我发现她比48岁时候的气色好多了。
“你现在家里收入怎么样?”我问花拉。
“就是有点社保,一个月有1000多块钱。”
“老伴儿呢?”
“我老伴儿今年72岁了,也就是这点社保的收入。”
“你们没有草场吗?”
“没有,全分给儿子了。”
“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们现在住在宝润园,住的是公租房。”
“家里经济情况怎么样?”
“我现在还有4万来块钱的饥荒没打完。”
“你的儿女也能帮上你们忙吧?”
“唉,我的儿女的生活条件也一般,基本上指望不上。现在家里生活真的比较困难。”
“现在你出去找活不好找吧?”
“现在活儿不好找,干硬活儿谁也不想要,只能找点伺候老人的活儿。”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我看见你身体挺”
“身体不错,神赐予我的身体挺好,没有什么毛病。”
“你是不是信教了?”
“是的,我信仰基督教。”
“你觉得信仰基督教好吗?”
“好。”
“好在哪儿?”
“哈哈,哪儿也好。”
“你老伴儿身体也不错吧。”
“我老伴儿今年72岁了,身体真的不错。”
“身体好就是最大的幸福。”我给花拉说。
“我们俩身体真的挺好,能干活了,就是不好找活儿。”
花拉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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