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芳║逛街感怀

作者简介

    王瑞芳 乌拉特中旗人氏，70后，网名：坐看云起。爱看书，喜旅游， 闲来无事喜用笔墨来涂抹心情，属于无章法乱涂鸦类型，我手写我心罢了。

纪实随笔

逛街感怀

王瑞芳

凛冽的北风从阳历十月起就开始时不时的席卷这个北方边陲小镇，天气一天天的冷起来了。我这人生性怕冷，每到冬天就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棉衣里，像企鹅似的，没有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心思，没有了买新衣服的欲望，每天只在家与单位间穿梭，像蛰伏过冬的松鼠。

大约有两个多月没有逛街了，昨天是星期六，因为需要去银行给信用卡还款，睡醒午觉后就优哉游哉地上街了，去银行办完事后，觉得快过年了嘛，该去看看今年流行什么款式的衣服，看对眼了淘两件过年穿。

街上的服装店比较杂，因为年龄与趣味的关系，一般常去的店也就那么几家。慢悠悠的逛了两家，也没发现中意的衣服，就来到了水利局附近的“贵德服饰店”。推门进去，店里衣服林立，整整洁洁的， 没有顾客，冷冷清清的，也没看到老板与雇员，我想那常板着脸的蒙古族漂亮老板应该在那高高的柜台后坐着吧。顺着衣服的摆式我慢悠悠的审视着感兴趣的衣服，这时高高的柜台后传来一个毫无温度却带讽刺意味的声音：“你倒惬意呢，三两天来点一次货！”我不禁愕然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回应：“我三两天来给你点一次货？”后面又传来懒洋洋而不屑的应声“嗯”“我大概一冬天没有出来了吧，你大概认错人了吧。”心头气恼，再没有了逛下去的兴味，意兴阑珊地出了店门，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趣，怏怏地乘了环城车回了家。

我们这个边陲小镇，地处大山深处，蒙汉杂居，民风淳朴彪悍，相比较山外的世界，生活节奏缓慢，竞争似有若无，整个小镇犹如世外桃源，百姓安居乐业。

对于竞争给我最有刺激的事情有两件，初中一二年级我在乌拉特中旗的一所乡镇中学上学， 当时的我们一直是这样上学的：上课吊儿郎当的听听课，下课铃声一响校园里热闹非常——追逐打闹 ，踢毽子、打沙包、甚至你推我扛，上课铃声一响一窝蜂的冲进教室，乱哄哄好半天，在老师的惊堂木再三的震慑下以及声嘶力竭的吆喝声中才能慢慢安静下来。但那心啊还停留在课下那有趣的游戏里。那时住宿生是上晚自习的，但晚自习只有一位校领导来回巡逻检查，也许一晚上你只能看到他一次，晚自习那叫一个热闹，满教室都是乱跑的学生，偷偷打扑克的，抓羊骨齿的，甚至吵架打架的，吵闹声几乎快把教室房顶掀起来了。记得我当时最喜欢的游戏是抓羊骨齿，一个小皮球，五颗羊骨齿；把皮球扔高，然后用手一个个的翻羊骨齿，各个形状翻一遍，谁先完成谁就赢了。那时我们座位相邻的几位女同学几乎每个晚自习都乐此不疲玩这个游戏，有时也会运气不佳被校领导逮个正着，但他教训几句也就走了，有时也会没收了我们的玩具，但第二天我们就有了新的玩具了，仍旧天天玩。学习对于我们而言那就是副业，玩才是主业。初二暑假，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亲戚来到了我家认亲（他是哥哥的堂叔），他年轻时在瑞士留学，回国后曾经在五原一中任教，文革受到了牢狱之灾，入狱后妻子离婚带走了女儿，从此再也没能联系到妻子女儿，其时他大约有50多岁了，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当时他有一位学生在五原五中任教导主任，在他的帮助下我与表姐一同转学到了五原五中，那一年班里与我同时一下子插入十来位新同学。一直在学习上佼佼者的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什么也不会了，记得我所在的班级当时有近60多位同学，大多数同学下课了也不出去玩仍旧坐在座位上写作业，晚自习老师也不蹲班偶尔过来晃一圈，但教室里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沙沙的翻书声与写字的声音，下了自习回到宿舍里十二三点了，还有人点着蜡烛在学习。有的同学家就在街上，为了能多点时间学习也住宿；而那些家在乡下的同学，一个多月才舍得停下学习的步伐回一次家。这些对当时的我刺激很大，这时才发现我原来所谓的成绩好，只是相对以前学校那些纯粹不学习同学而言的，与这里的同学一比较我的基础一点也不扎实就像空中楼阁，加之这里的老师看不起我们这里来自外旗县以及乡下的同学，认为我们成绩差，一定会拉低班里的平均分，在言语之间对我们新来的同学很不客气，甚至威胁我们期中考试若是影响了班里的成绩就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老师的歧视同学的奋进激发了我不服输的斗志，我开始认认真真学习了，在很快到来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中，我高居班级榜首，年级第二。这让我第一次尝到了付出的滋味以及竞争的甜头，也从此改变了我对待学习懒散的态度，也深刻感觉到了两个旗县虽是一条河一座山的距离，观念差距却是如此之大。我感谢那位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叔叔，如果没有他，我应该会一直在乌拉特中旗的那所中学读书，也会像我的许多同学一样，大约连高中都考不上，初中毕业就回家务农去了，然后成为一位地道的农妇。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中旗的一所乡镇中学教书，那里距离五原比较近，我们买衣服买家电都是去五原县城的，习惯了那里的热情的做生意的方式。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回来海流图镇上班，假日的时候常去逛街，起初很不适应海镇人做生意的态度——对顾客冷冰冰的，待理不理的，有时还会因为讲价受到老板的冷遇甚至讥讽。记得有一次与我同时调回海镇不久的一位同事说“在中旗逛街的感觉就是中旗人不想卖东西”。

真的就是这样的感受，都说顾客是上帝，但在中旗顾客真的不是上帝，这也算是中旗人特有的个性了。在其他城市逛街的时候，我们会在不知不觉间买了许多不在计划内的东东，好多时候就是因为卖家太热情了，热情得让人觉得不买都不好意思了呢。但在海镇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候，反而是原打算买的东东，因为老板的一句不中听的话，拂袖而去。有道是和气生财，生意人连最起码的热情客气都做不到，还能谈上生财，谈得上发展吗。究其原因，我觉得是中旗人的竞争意识过于淡薄，只求温饱，不求发展的观念造成的。

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竞争才会有发展。我们这个小镇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发展状态。我觉得与中旗人的忧患意识淡薄，竞争观念薄弱，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到不想做出改变。大人们的观念也深深的影响了孩子们，我们这个地区的学生，是我这么多年来走过的地区里最不肯下功夫学习的学生。当我有时在课堂上与学生说起我与我的同学们过去刻苦的求学经历，多数学生持怀疑态度，因为他们没有见到过那样的情景，没有过那样的体验，以为大多数孩子都如他们这般玩大的。有时真想对他们当头棒喝：醒醒吧，孩子，社会是残酷的，要想出人头地，就得付出，就得竞争。

人生充满竞争。 人生其实就是在踢一场足球，那白色的球门便是一种永恒的诱惑，只要你一息尚存，就必须去争抢，去冲撞，去射门，摔倒了要爬起来，受伤了得咬紧牙关。赢球的疯狂，输球的痛苦，平球的遗憾，这就是竞争！ 竞争意味着求新，意味着突破，意味着活力，意味着发展。 自然界发展的历史就是“物竞天择”淘汰的历史，人类发展的历史就是“百舸争流’竞争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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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芳‖华山之行

编辑：孙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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