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谚语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即是年。” 把酒言歌,载风载雪,一年得顺,既腊而归。
当冬天的寒冷开始慢慢的收敛,北风吹瘦了的日子即将变的温润,丰满。年年有今朝,岁岁有腊八。
进入腊月,年的气氛就浓厚了。年的味道也徐徐拉开了序幕。河套人常说:”喝腊八粥,吃二十三的麻糖,二十四扫房间,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的油锅坐锅台,老太太的小脚转不停,一直忙到过大年”。
又到腊八粥飘香时,“寒家岁末无多事,插枝梅花便过年”。
一个人无论自己过的怎样,也无论走到哪里,乡愁是一种味道,也是一种记忆。最难忘记的就是故乡的炊烟,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家乡的美味,打从“腊八粥”开始,人们就天天都吃美味佳肴。
记得,我们在乡下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囱上炊烟袅袅,在黎明到来前,相继升腾起一缕缕轻烟,弥散在夜色里,氤氲笼罩在村庄的上空,如同仙境,又如同梦幻世界里的“海市蜃楼”。伴随着鸡鸣狗叫声,劈柴挑井水的声音,各家的女主人们都在忙着早早的熬“腊八粥”。而我的母亲也是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起来给我们熬粥,那紧活慢熬,伴着从锅里飘出满屋飘香的豆味道,刺激着我们的嗅觉和味蕾。当母亲把粥熬好,一声吆喝:“快起来,吃腊八粥了”,我们就揉揉松醒的眼睛,睡意朦胧地迫不及待地起来,开始争先恐后生怕自己少吃下红红的“腊八粥”,拌上自己家用甜菜熬成的糖稀,或者是供应的红糖,(糖厂用当地种的甜菜疙瘩,经过加工提炼成的红糖),伴在”腊八粥”里(都讲究不用白糖,白米)。一家人围坐在炕上,高高兴兴,喜笑颜开,热热呼呼的吃着这人间不是美味胜似美味的佳肴。粥软软糯糯的,吃在嘴里滑滑的、甜甜的,虽说曾经是御宴,后又流传在民间,成为大众喜好的美食。我们总是把碗底都用舌头添的干干净净,用当下最时髦的话说,那才叫舌头上的美食。吃完还觉得又甜又碱的余味在唇齿间留香,回味无穷。
过去人们生活再穷,腊八粥还是要吃得的。因为,腊八节,是中国人流传广泛又久远的传统节日,它的历史由来已久,故事层出不穷,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都成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在北方地区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如果谁家有去世的人,留一碗放在有供桌的地方,寄托对已故人的思念。
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一个大家最不容忽视的事儿,就是,这天晚上,大人小孩,扒蒜皮,用一个盘子,下面放一层麻团,用水泡湿。栽一盆迎新春的,绿葱葱的蒜苗,予示春天的到来。再泡一瓶醋蒜,以备过年吃猪头肉僦蒜苗叶,黄豆芽伴猪耳朵,配上绿蒜苗叶,吃饺子蘸蒜醋,味道不用说也好极了。而且也很奇怪,就这一天泡的醋蒜,脆绿脆绿味鲜,醋还不容易坏。有人验证过,说过了这一天泡醋蒜,你怎么泡,那蒜都不会绿,由此可见,每一个故事都有它的典故和讲究。
当地人的习俗很多。一进入腊,村里人都不说不吉利的话,两口子不吵不闹,尊老爱幼,村里人见面都客客气气,礼让三分,一团和气,就图个平安,吉利。
当地还有谚语:“过一个腊八,长一个蚂蚱”。从腊八这一天开始,天就会长一个时差。当然,这种说法是有科学依据的,可根据天文地理学和天干地支的结论,形成密切的关联。
小时候的我们,都经历过一穷二白,食不果腹的心酸岁月。而今,我们的”腊八粥”里放的东西至少有红豆,绿豆,薏米,赤豆,黄米,江米,花生,莲子,葡萄干,等各种各样的食材。民以食为天,“腊八粥”以八方食物合在一起和米熬成一锅聚合物,是调和千灵之意。看是简单,寓意丰富,每一种食材的配料都是一种感情的融入。其实,老百姓最在意的是口福。也包括我们每一个人不都如此吗?
时间过的很快,如白驹过隙,一转眼我也经年。也走过一些地方,吃过各种不同的“腊八粥”,尽管花样不断翻新,粥里的食材也不下八种。但是,我再也吃不出小时候那种艰难困苦日子里那种”腊八粥”的苦难深情里包裹着的,甜滋味。还有时下的人们过着丰衣足食,锦上添花的好日子,个个吃喝的腰软肚大,脑满肠肥,还整天叫唤,这也不好吃,那也吃不下的愁滋味,真的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