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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当总统:三分之二国民人间蒸发,被判死刑却无人敢杀

一塌糊涂的社会经济状况,全面落后的思想教育制度,以及漫长被殖民历史下,民众心中根深蒂固的奴化、服从思想。这一切似乎注定,非洲会成为一片盛产暴君和独裁者的大陆。

伊迪·阿明、博萨卡、蒙博托这臭名昭著的“非洲三大暴君”,野蛮专制、荒淫残暴,以杀戮为乐,甚至茹毛饮血吃人肉。

而赤道几内亚前总统马西埃,其虽然名气相较三大暴君略逊一筹,但论恶贯满盈的奇葩程度,绝对不遑多让。

他暴力独裁,私吞国库,闭关锁国,焚书坑儒。强势切断传统经济命脉,转而将“绑架勒索”发展为国家主要财政支柱。

马西埃在位11年间,国家人口直接蒸发三分之二。他以一己之力,把赤道几内亚变成了一个仅剩10万文盲的“原始社会”。

马西埃

然而,对于这样一个被指控8万项罪行的血腥暴君。在他落魄下台、被判死刑后,包括新任总统在内,居然没人敢动手处决他。

马西埃是怎样当上总统的?他犯下了多么罄竹难书的罪行?又为何没人敢杀他呢?

本期历史文社,带你走进“赤道几内亚的唯一奇迹”——马西埃·恩圭马的暴君生涯。

独裁统治,闭关锁国

赤道几内亚位于非洲中西部,濒临大西洋,坐拥2.8万平方千米的国土和140万国民。

1996年初,一支勘探队在赤道几内亚领海内,发现了大量优质的石油资源。原本一穷二白的赤道几内亚,直接原地升空,经济迅速腾飞。

靠着上亿吨的石油储量,赤道几内亚一跃成为撒哈拉以南非洲的第三大石油出口国。1997年至2001年间,其年平均经济增长率达到惊人的41.7%。此后的多年间,该数值也始终保持在20%以上。

虽说赤道几内亚的国家财富,全都集中在极少数政府高官手中,贫富差距大得令人咋舌。

赤道几内亚

但要知道,早于2005年,赤道几内亚的人均GDP就超过了2万美元,是同时期中国的近12倍,已然够到发达国家的门槛。

可谁能相信,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赤道几内亚都还是贫苦非洲大陆上的垫底穷国。

整个国家的国民死得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10万人口,还清一色全是目不识丁的文盲。

什么外交、贸易、金融、卫生、公共服务、法律制度通通瘫痪,搞得就跟上古原始社会一样。

至于咖啡、可可两大国家经济支柱,也在短短10来年间,分别减产78%和98%,国家经济全面崩盘。夸张到何种程度呢?赤道几内亚是当时全非洲唯一一个没有通电的国家。

而赤道几内亚那一派穷困潦倒、民不聊生的模样,完全就是马西埃一手折腾出来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民族解放浪潮迅速席卷了整个非洲大陆,帝国主义在非洲的殖民体系一步步走向瓦解。

赤道几内亚也于1968年10月12日,正式脱离西班牙长达123年的殖民统治,宣告独立。马西埃随之走马上任,成为赤道几内亚共和国第一任总统兼国防部长。

马西埃是非洲社会主义左派的代表人物。刚一上任,他便全面推行起“反欧美、反西方”的政策,转而一边倒向社会主义阵营。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所谓的“非洲社会主义”其实是一种庞杂的混合体,思想来源五花八门,每个非洲国家相应的理解和政策制度也大不相同。

而马西埃所定义的,属于赤道几内亚的非洲社会主义,实则倾向于中国大清王朝时期的闭关锁国、皇权专制制度。

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西班牙人。或许是极度憎恶过去被殖民者踩在脚下的屈辱感,马西埃高举独立、国有化两面大旗。短短4个月内,他便将国内7000余名西班牙人全数驱逐出境,西班牙驻军也被迫于1969年4月撤离。

要知道,作为统治赤道几内亚上百年的殖民者,西班牙长期掌控着这个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工业、农业等所有命脉。全国80%以上的商人、教师、公务员等,也全都是西班牙人。

马西埃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的确让赤道几内亚彻底摆脱了西班牙、西方世界的控制。可与此同时,其也导致赤道几内亚的经济几乎完全停摆,连社会运转都崩溃了。

例如,彼时的赤道几内亚作为一个纯粹的农业国家,其国家经济来源基本就仰赖于出口可可和咖啡。原本种植园的管理和产品销售都是西班牙人在负责,如今西班牙人被全部赶走后,大量种植园被迫荒废。截至1981年,赤道几内亚的咖啡产量就下降了78%,可可更是暴跌98%,这些都为国家的急速衰落埋下隐患。

当然,“马西埃式非洲社会主义”最显著的特征,还要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家族式独裁统治。

马西埃先是一股脑收拾掉了国内所有竞争党派,强行就任“党的终身主席”兼“共和国终身总统”。

赤道几内亚国家政府的12位部长,也被马西埃直接枪毙了10个,腾出来的位置都让他的“皇亲国戚”们顶上。例如后来推翻马西埃政权的现任总统奥比昂·恩圭马,他就是马西埃的亲侄子,被其一手扶持为国民警卫队司令。

与古今中外所有独裁者一样,血腥大清算也是必要手段。无论是其他党派的政敌,还是反对、劝诫他的政府官员,乃至于那些不满意他所作所为的普通民众,通通惨死于马西埃的枪口。

马西埃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拉拢、策反、惩戒等概念,只有死亡是反对者唯一的归宿。

就这样,在马西埃的独裁统治之下,赤道几内亚一派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全面崩坏的地狱景象。

”癞皮狗“上位,自卑作祟

这样一个目光短浅、独裁专横、血腥暴力之徒,到底是如何坐上总统之位的呢?事实上马西埃上台背后,原因出奇的现实,也出奇地简单。

1924年1月1日,马西埃出生于赤道几内亚木尼河省蒙戈莫县的一个富裕家庭,家中拥有规模不小的咖啡种植园。

尽管马西埃厌恶学习、成绩很差,念完初中就辍学了。但作为西属几内亚时期少有的原住民种植园主家庭,马西埃还是在耳濡目染之下,掌握了西班牙语这项技能。

也正因如此,明明学历、能力一无是处,马西埃还是在20岁那年顺利进入了西班牙殖民政府工作。起初他在贝尼托阿县担任行政助理官,但因为没啥成绩、始终没有升迁,干了3年就回家种咖啡了。

直到1951年,马西埃的家人砸钱托关系,才又给他在蒙戈莫地方政府买了个小官做做。应该是能力实在太过不足,来到新岗位的马西埃继续躺平,就跟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一般,一闲就是近10年。

时间来到60年代,眼看着非洲民族解放运动发展得如火如荼,赤道几内亚内部闹独立的呼声也甚嚣尘上。西班牙人心想大势所趋,似乎不得不放手了。

但由于当时的种植园生意还颇有油水,所以西班牙决定扶持一个傀儡总统上台。

实力不大、野心却不小的马西埃收到风声后,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他忙不迭举起“亲西”大旗,百般吹捧西班牙的统治,还特意给自己改了个非常西方化的名字——弗朗西斯科·马西亚斯·恩圭马·比约戈。连西班牙元首弗朗哥执政25周年纪念仪式,马西埃都自掏腰包,专门跑去西班牙给庆祝表忠心了。

西班牙殖民政府一看,这个马西埃似乎不错啊,不仅有眼色、会来事儿,而且官职低、能力差。最基础的公务员考试,他在被拼命放水的情况下,愣是考了4次才通过,摆明了特别好操控。

于是乎1962年,马西埃就从底层小官员,一跃成为了蒙戈莫县县长。次年,西班牙殖民政府更是任命马西埃为巴塔和木尼河省议员,还将他塞进“独立宪章起草委员会”镀金。

就这样,靠着家世背景和癞皮狗行径,马西埃愣是在没学历、没政绩、没军功的情况下,莫名其妙混成了赤道几内亚的首任总统。

或许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上台得名不正、言不顺,也没能力带领国家走向繁荣富强。所以马西埃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摆烂——只要国家烂到根子里,他自然高枕无忧。

一方面,马西埃下令处死了所有高官政要和知识分子,以避免有比他优秀、比他聪明、比他更得民心的人,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另一方面,马西埃关闭了赤道几内亚所有的学校和图书馆,并撤销出版社,明令禁止国家出版任何报纸书籍。他试图把全体国民都变成一无所知的文盲,这样就便于他将民众操控于股掌之中。

都说“人才建设是强国之基、兴国之本”。马西埃之所以疯狂扼杀国家的未来,自然是为了享受永久且无上的权力。

杀戮、色欲、财富,这堪称暴君的基本标配,马西埃也不例外。

马西埃特意在自己豪华别墅的地下,打造了一座庞大的私人监狱。但凡表露出一丁点对他不满、不敬之意的人,都会全家连坐、通通关进监狱,遭受各种各样的酷刑。

马西埃时不时就会到监狱视察,亲手杀几个看不过眼的人。一次,他甚至闯入首都足球场,强迫在场所有人观看了一场接连绞死150名囚犯的屠杀。

据统计,马西埃执政的11年间,赤道几内亚足足有5万多人惨遭杀害,因此还得了个“非洲达豪集中营”的称号。此外,还有约15万人想方设法地逃亡到国外。当时本就只有30万国民的赤道几内亚,直接蒸发了三分之二的人口。

色欲方面,马西埃把整个国家变成了自己的后宫。但凡看到漂亮姑娘,管她已婚未婚、年龄几何,直接派人当街劫走。如果女子挣扎反抗,马西埃甚至会下令杀她全家,有时候连前男友都会遭殃。

当然,国库自然也沦为了马西埃的私人钱包。尽管赤道几内亚的经济早已被马西埃搞得彻底崩溃,任凭他怎么压榨都捞不出一点油水了。但架不住马西埃在干坏事上,有小聪明且无下限。

出于对金钱的强烈渴望,马西埃灵机一动,创造出史无前例的“绑票赚外汇”之法。简而言之,但凡有外国人途径赤道几内亚,管他来自美苏英法哪个国家,直接绑票,然后向其国家索要赎金。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5万美金起步;苏联等社会主义老大哥,就打个折几千美元。

毫不夸张的说,在那个种植园成片荒废,连农业都难以维系的时期。绑架勒索真称得上赤道几内亚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了。

宗教洗脑,没人敢杀

总而言之,在马西埃花招百出的作孽之下,赤道几内亚已然跌到谷底。无论是经济、民生,还是文化思想水平,都达到了再没空间衰退的地步。仅剩的10万民众,也于高压中,被驯服得百依百顺。

眼看着马西埃似乎已经达成目的,可以永远高枕无忧了。可奈何“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规律永远不会缺席。

事实上,马西埃“毁掉国家”的统治方法,早就引发了其家族部分成员的不满,为此家族内部也爆发过多次冲突。只不过有家族、血缘关系的维系,双方都没有选择撕破脸。

直到1979年6月的一天,几名国民警卫队高级军官去向政府索要拖欠许久的军饷,结果竟被马西埃亲手枪杀。其中一人还是奥比昂的哥哥,与马西埃存在远亲关系。

奥比昂

这个噩耗让奥比昂猛然意识到,马西埃已经残暴到了,可以毫不犹豫的杀害亲戚。他为此毛骨悚然,心生恐惧。

最终,出于为兄报仇的愤怒,以防万一的自保心理,以及对权力地位的贪欲。时任赤道几内亚国民警卫队司令的奥比昂,于1979年8月发动军事政变,一举推翻马西埃的残暴统治,并将其逮捕关押。

有了叔叔马西埃这个前车之鉴,奥比昂一上台就刻意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公正与开明。

由于所有的律师、法官都惨遭杀害,赤道几内亚已经没有实质性的法律了。所以奥比昂专程请来西班牙法官团,让他们依据西班牙军事法律给马西埃定罪判刑。同时还邀请国际法学家委员会出庭,以验证审判的公正性和正确性。

1979年9月举行的审判中,马西埃被指控犯有大屠杀罪行,受到谋杀、种族灭绝、侵犯人权、挪用公款等8万项指控。尽管由于证据证词收集困难,最终只有500项谋杀罪名被认定,但死刑肯定没得跑。

可谁曾想,审判结果公布时,西班牙法官竟只判处马西埃“终身监禁”。

原来,因为马西埃执政期间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疯癫、惊悚,法官依法对其进行了精神病司法鉴定。不料,马西埃居然真的被确诊为间歇式精神分裂症,而且患病已经很长时间了。

法官认为,受精神疾病影响,马西埃的认知和行为能力有限,不需要承担部门刑事责任,便选择了从轻处罚。

当然,奥比昂自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为了给5万余条枉死的冤魂,和15万被迫流亡海外的百姓一个交代,同时也是稳固自己作为新任总统的地位。奥比昂最终选择反口,他亲自宣布马西埃8万项罪名全部成立、判处死刑。

然后神奇的场面出现了。对于这样一个落魄下台、罪孽深重的阶下囚,放眼整个赤道几内亚,包括奥比昂自己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枪决马西埃。

这是因为,经过11年的控制洗脑,马西埃对赤道几内亚国民而言,早已不单单只是总统和独裁者了,而是“神”。

原来,自打上台之初,为了塑造出“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地位和形象,马西埃开始设法将自己“神”化。

马西埃称自己是“赤道几内亚的唯一奇迹”,是“最高真神”。叫嚣说就连赤道几内亚这个国家,都是上帝依据他的指示,特意创造出来的。然后一边利用宗教,源源不断的对民众洗脑;一边将自己的画像挂满全国大街小巷,强制要求所有民众顶礼膜拜。倘若有不乐意之人,那就当场杀掉,正好来一个杀一儆百。

要知道,此时的赤道几内亚人民,已经因为马西埃的“闭关锁国、焚书坑儒”暴政,丧失了所有接触先进思想和正确理念的机会。同时,天天忍饥挨饿、提心吊胆的残酷生活,也让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情感依托通道,去逃避现实。哪怕这个方法是把暴君当做神去崇拜。

总之,马西埃的“神学统治”相当成功。几乎所有赤道几内亚人都相信,马西埃是神的化身,拥有超自然力量。他们害怕倘若动手杀了“神”,自己会遭受天罚,所以没人敢出面。

时间就这么一拖再拖,直到1979年9月29日,奥比昂专程请来摩洛哥皇家卫队的士兵帮忙,才终于处死了马西埃。至此,马西埃结束了他55年的罪恶生涯。

值得一提的是,新上任的奥比昂虽然没有马西埃那般血腥残暴、热衷屠杀。但他的冷酷专制却也不见得比马西埃少。

靠着上亿吨的石油储量,赤道几内亚的人均GDP已然超过了不少发达国家。可时至今日,其国内却依然有60%的人连自来水都不用上,一如既往的穷困潦倒。为此,联合国还特意为赤道几内亚发明了一个词——“高GDP赤贫国家”。而这都是因为奥比昂政府把钱都塞进了自己的腰包,从未为百姓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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