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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鑫农”杯文学征文获奖作品|初心不变

2007年8月30日,我踏上了赴单位报到之路,虽然我是金堂人,却的确不知云合镇双流小学在何处。没有要父亲送,我自已拧着包,揣着兴奋的心情离开了生活24年的家。

    那时候,交通极为不便。从福兴坐车到三溪,三溪到高板,高板等车等了好些阵子,终于等到了通往云合镇的客车,等到了云合才发现,那是云合小学,不是双流小学。于是,手足无措的我又不得不坐了个摩托车,花了10元钱往回走。路上坑坑洼洼,山路十八弯,大约十分钟车程,我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了。
   说句实话,当自己下车的那一刻,我后悔了。这是我翘首以盼的地方吗?双流场镇不大,整座小镇呈“三”字形排开,几乎都是低矮的砖瓦房,标志性建筑当属双流小学了,至少还有几栋楼;小镇被一条小河切断,仅有一条泥泞不堪的窄路迂回绕行。巴掌大点的地方被周围郁郁葱葱的山林和密密麻麻的稻田所包围。
   迎接我的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一个和霭可亲的中年人,他也许看到了我的不安,微笑着帮我拿东西,给我介绍这介绍那,问我这问我那,几位老师早已在门口等待,欢迎我的到来。“大家欢迎,川师中文系本科高材生邱鲲”,教导主任的这句话和老师们的掌声深深地触动了我。心里曾想:我,我的父母都是农村人,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他们哺育我成人,供我上大学,现在我参加工作了,有什么理由嫌弃农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父母的叮嘱?
    我收起来了自己的傲娇,一一和他们握手,微笑着坦然地迈入了学校。
    学校把我安排到石河村小上课,虽有百般个不愿意在心底打转,但作为五个新来的教师当中唯一一位男士,我只好选择担当,条条大路通罗马,哪里都可以展示自己。于是,我便搭着同事的顺风摩托车正式开启了自己的人生新旅途。
    村小离中心校区大约5公里路程,沿途中,我也不忘饶有兴致地欣赏一下乡土气息。这是一条早已被车轮压得残缺不堪的石子路,坐在车上,你会时不时地感受到沉重的颠簸;两边横着些许土瓦房、砖瓦房,错落有致,在靠山的最里面,有一两座二层小楼显得格外耀眼;阵阵沧桑的咳嗽声伴随着炊烟袅袅升起,小孩子们正成群结队地拿着玩具你追我赶,这或许就是我的学生吧;田间里,老人们正迎着朝霞干着农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的发间、双鬓间写满了生活的艰辛。那些壮年的男人女人呢?或许他们也是为了生活早已背井离乡打工去了吧!
   要说最让我沉醉的还是沿途的山和水。“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大地在群山环绕中显得那么渺小,整个山间被层层叠叠的大树和翠竹裹上了朦胧的纱,绿得密,绿得出奇;山梁上的玉米地,一排排挺拔的士兵向我们敬礼,田地里,谷穗舒展着纤细的腰低吟浅唱,秋风拂吹,吹绿了山间,吹黄了田间,吹凉了心间!路边一条蜿蜒的小溪应和着山林的微笑缓缓流淌。河水清澈,鱼翔浅底,寒鸭数点,芦苇茂密,沿岸的景色尽收水底。它默默地滋润着大地,流经了古今,流过了田地,流向了心底。这不就是我的家乡么?
   当我还醉心于流连忘返的景致时,不知不觉已到达目的地——石河村小。学校不大,条件简陋,我和老师们一一打了招呼,便随他们逛了一圈学校,一所一分钟就可以走完的村小。想着即将面对的孩子,自己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我该怎么介绍自己?我该怎么上好第一堂课?想着即将开启一段终老的旅行,我又能做些什么?可不管怎样,心之所向,就是我努力、坚持的方向。

在村小呆的两年,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在这里,能和孩子们为伴,一起学习,一起嬉戏;在这里,能和家长们一起说土话,谈家常;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教育教学的经验,学到了很多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唯一遗憾的是每一次上班都要坐别人的车。后来,我干脆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自己骑着心爱的自行车到学校,既能悠闲欣赏沿路的风景,又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2009年,我离开了村小,虽有些不舍,但是本着服从上级安排的原则,我还是回到了中心校区,开启了一段辛的旅程。毕业班教学让我感受到了质量的压力;班主任工作让我感受到了家长的压力;走上管理岗位,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教育和教学的双重压力。从此,能和孩子们为伴的时间越来越少;能全心投入教育教学的时间越来越少;能陪家人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天蜗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敲打着无休止的文字,每天迎接各种无休止的检查......

容颜未老,心已沧桑。有时候“放弃”两个字在心里不知道挣扎了多少次,每一次拖着疲惫的身躯静静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曾想:我的初心到底是什么?看到送走一批又一批毕业的孩子,我为他们送上最美好的祝福,真心希望他们健康成长,将来为家乡建设奉献一份力;看到一位位老师由正值年华,到白发苍苍,离别时,我为他们献上一浊酒,真心希望他们余年幸福,健康长寿。他们深情的目光中透露出的讯息仿佛在告诉我:希望都寄托在你们年轻人身上了!

人的一生怎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最平凡而又伟大的事业——为家乡教育奋斗终生!”。我的初心是什么?我想应该是初心不变,责任担当。

收回放弃,埋头苦干,终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2021年,建党百年,百年沧桑,百年发展。从“汶川大地震”到“北京奥运”;从“嫦娥奔月”到“蛟龙出海”;从“航母下海”到“太空空间站”......祖国建设已越来越繁荣富强。而今家乡也伴随着建设日新月异:从条条端庄大道到层层小楼拔地而起;从果园基地到牲畜养殖;从基础建设到工厂建立......家乡的教育,我深信,也终将伴随着发展的浪潮而尾雁起飞!

不知不觉,我来到双流乡已经整整十四年了,遥想那个青春年华的翩翩少年,容颜早已写满了酸甜苦辣的风霜。既然都走了14年,为何不再继续走呢?容颜虽渐老,心却未沧桑。【作者/金堂县云合镇双流小学 邱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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