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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右江岑氏土司史話·六
广西右江岑氏土司史話·六
(2009-12-05 20:56:26)
标签: 杂谈
第七章       元至明初岑氏土司之谜
右江岑氏家族经过近二百多年的生聚繁衍,到了元初终于发展成为一个“部落颇众”的大家族。这个大家族渴望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间,渴望取得自己的世袭领地,这在实质上是渴望登上政治舞台。岑氏家族一直在为此而努力,争“招马之利”应当是一次展示实力的操练,而不是“一展身手”的机会。
最佳时机终於到来――至元三十年元朝统治集团罢征安南囯之后,穷于应付贵族叛乱和各地人民反元斗争,左、右江流域防务空虚,岑氏家族把握时机纷纷走出“巢穴”逐鹿右江,在分割“蛋糕”的过程中,又给其族谱留下一串难解之谜……
一、岑聪父子消失之谜
据岑氏谱载,岑雄不仅有“庶兄”岑毅,还有弟岑聪、岑高。
关于岑聪,《新元史》仅有一则记载:“大德元年(1297年)唐兴州黄梦祥结睢殿州岑聪,引归仁州、归洛州、利州军四千人,焚掠罗佐州官农郎生所辖那闷村及那寡州南村、鲁谷村,富州那罗村”。这则记载说明当时岑聪巳据有睢殿州。他为何伙同黄梦祥等攻掠广南西道的罗佐州呢?特磨道首领侬士贵在宋末率先降元,又率先抢夺“蛋糕”,先后將富州、安宁州,罗佐州、上林州、路程州等五个州据为己有。安宁州首领沈法昔不甘臣服侬士贵,勾结黄梦祥出兵攻打侬士贵,意欲取而代之。侬士贵兵败,便据险抵抗并向广西两江道告急求救;在广西两江道尚未作出反应之际,岑聪介入其中,目的当然是要扩大自己的地盘。
西南地区大乱局势,云南行省和广西两江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相继发兵剿抚。结果是“沈法昔降”,黄梦祥兵败“弃寨逃”;两江道宣慰使、都元帅扎拉尔“遂深入左、右江溪峒”,“地州守罗光殿、令罗伯牛、天州守罗仲显各率所部降者三万四千户。”(1)
黄梦祥兵败弃寨溃逃,从此不复出现。奇怪的是,从此之后岑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岑聪哪里去了?是否未能逃脱剿抚大军的屠刀?史籍和岑谱都无记载,留下其生死存亡之谜。
据西林岑谱称,岑聪有三个儿子,依次是岑世恩、岑世忠、岑世福。《元史》载皇庆元年(1312年)十一月丙午“缅甸囯主遣其婿及云南不农蛮酋长岑福来朝”。
在岑聪消失十六年之后仅此出现一次的岑福是谁?笔者以为岑福其实就是岑聪的第三子岑世福,少-个“世”字有可能是译者或史记官的疏漏,如岑从毅、岑毅、岑从义之类。此外,“不农”一词极可能是地名如“安化蛮”、“南丹蛮”等等,“不农”有可能是“干龙”的译音或笔误。《田林县志》载:“南宋宝庆元年(1225年)于泗城州属之干龙峒置安隆峒。今县境东北、西北属安隆峒”,“不农蛮”有可能系“干龙蛮”之误。
元代的政区实行郡县制,岑世福作为一个溪峒首领没有资格单独进京朝贡,只能“附”所在路或州入“贡”。他附缅甸囯主入贡似乎可说明三个问题:一、岑聪巳经亡故,否则他不可能以“云南不农蛮酋长”身份附贡入京;二、睢殿州岑聪父子的势力拓展进入了云南;三、讨“封”,即要求建制上升格。
岑聪的“酋长”身份为何由第三子岑世福来承袭呢?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岑世福虽是次子但却是嫡子,二是岑世福受到岑聪宠爱被指定替袭。
但岑世福很快就被其兄岑世忠取代。
岑世忠首次露脸是在十四年后。据元史载,泰定三年(1326年)十二月己未“右江蛮酋岑世忠来献方物”。可见此时岑世忠取代了岑世福的酋长地位,但不再是“云南不农蛮酋”而是“右江蛮酋”。这可能是朝廷对岑世福隶属云南未予认可,岑世忠只能以“右江蛮酋”朝贡。“朝贡”、“献方物”实质上仍是讨“封”,次年十二月“右江诸寨土官岑世忠等来献方物”,他终于由“蛮酋”变成了“土官”。
那么,岑世忠是右江何地的“土官”呢?《元史》说:“致和元年(1328年)三月庚午,云南安隆寨土官岑世忠与其兄岑世兴相攻,籍其民三万二千户来附,岁输布三千匹,请立宣抚司总之。”由此可知岑福、岑世忠连续朝贡求封,“不农”终於被编制为安隆寨,“蛮酋”转换为“土官”,仍隶属云南行省――史载,明嘉靖间右江田州府、鎮安府、思恩府、泗城州三府一州的戶管不足一万五千戶,元初安隆寨竟达三萬二千戶;根据当时地旷人稀的情况,岑世忠辖下的右江安隆诸寨其辖境之广可想而知。
岑氏兄弟为何“相攻”呢?虽元史族谱都无迹可觅,其原因只能是为权力和地盘。岑聪父子在夺占了“诸峒”土地后要求行建制升格,建制升格的实质是权力升格,摆脱岑氏“家长”岑雄的控制。对於岑世忠的请求,朝廷“不允,置州一,以世兴知州事,置县二,听世忠举人用之,仍谕其兄弟共处。”立宣抚司的请求落空,以安隆寨“诸峒”设安隆州由岑世兴知州事,两个县由岑世忠举荐知县,隶属关系也由云南改为广西来安路,这无异剝夺了岑世忠的管辖权。被剝夺了管辖权后岑世忠的去向不明确,但岑氏谱说岑雄的第三子岑世元在征讨云南云南“叛蛮”时战死,该条史料后紧接着有“立万户府二,领征西红胖袄军”一语,当与此有关――即岑世忠、岑世元各以“万戶”身份带兵西征云南“叛蛮”,岑世元战死,岑世忠后来不见再出,可能也是兇多吉少。
至于岑高,其人不见于史载,西林岑谱仅称“高,英次子,无嗣”。岑高既非夭折却为何“无嗣”?其中必有隐情。据《新元史》载:“大德十一年(1307年)左江来安路总管、峒兵万户岑雄作乱,杀其侄世杰。”这位岑世杰应当是岑高之子。岑世杰之所以被杀,除了他损害或威胁到岑雄的利益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原因。
岑高绝嗣,岑聪父子创业西北,虽然一度辉煌,其命运也还是同岑高一样以“绝嗣”告终。据右江岑氏族载:岑世福无嗣,岑世忠无嗣,唯岑世恩有三个儿子汉明、汉英、汉钟,但不载他们的后裔,他们或被“斩草锄根”或逃亡滇、黔避祸皆有可能。
于是,唯有岑雄父子独步桂西北。
二、岑雄的“职官”之谜
右江岑氏谱载:岑雄“元初以讨交趾屡树功绩,敕授武略将军迁来安路军民总管兼左右两江溪峒镇抚都督百蛮”。岑雄曾从征讨交趾見於史载,说他“屡树功绩”则难以求证。
元朝至元后期曾多次征讨交趾,岑雄参与其事于史可考的,唯见于至元三十年(1293年)最后一次。《元史·安南传》说至元三十年“江西行枢密院副使彻里蛮为右丞从征安南,陈岩、赵修巳、云从龙、张文虎、岑雄亦令共事”,后因元世祖驾崩告罢,岑雄不可能“立功受赏”。安南的国号曾为“交趾”。《元史·昔都儿传》说至元“二十四年赐虎符,进宣武将军、溪峒右江万户府达鲁花赤。是年秋七月,领峒军从镇南王征交趾。”元朝的万户为军职,世袭。万户府设“达鲁花赤”、“万户”各一员,至元年间的达鲁花赤必由蒙古人或色目人担任把握实权。右江万户府的达鲁花赤是昔都儿,万户当是岑雄,前引《新元史》所载“左江来安路总管、峒兵万户岑雄杀其侄世杰”可证。右江万户府达鲁花赤昔都儿领峒军从镇南王征交趾,右江峒兵万户岑雄当然也得从征。广西左、右江的太平路、镇安路、来安路、田州路设于至元二十三年十一月,可见岑雄任右江峒兵万户当在此前,并兼任“来安路总管”。
岑雄一身任职跨左、右两江,其中是否有笔误?这个问题最可疑就疑在“左江来安路”的“左”字上。如果不是笔误,则此“左江”当另有所指。
《读史方舆纪要·川渎六》认为,源出四川的北盘江和源出云南的南盘江,合源“而入广西泗城州界谓之左江”,并流经田州、奉议州、归德州、南宁府等辖境,故又称“大江”。该书“泗城州”条目下称“左江,州东八十里”;“田州”条目下称“左江,州东南三十里”,“奉议州”条目下称“左江,在州城北,自田州流入境”。——左江来安路的“左江”似或指此。但是,源出交趾的丽江亦称“左江”,元朝在左江设太平路,称“左江太平路”。“左江来安路”在史载中仅出现一次,以后唯见“右江来安路”了。
“来安”一名在右江始见于“来安军”,其治所当在上安州。上安州在奉议州北,原属奉议州,后为顺龙州首领许忠义侵夺。南宋淳佑十一年(1251年)徐敏子出任广南西路经略使,以其地置上安州属许忠义,奉议州则废为奉议坊。徐敏子处置此事失当,助长了许忠义野心和骄横,邕州守臣视其为“江右之患”而列为必杀者之一。《读史方舆纪要》“田州”条目下说“废来安军,在州西,”,田州之西即元代的奉议坊、上安州。可见许忠义死后邕州守臣并未将上安州土地归隶奉议州,而是在其地置来安军。南宋景定三年(1262年)岑从毅献归化州,朝廷改归化州为“来安州”并准其世袭。至元十二年(1277年),岑从毅曾以“知来安军兼知冻州事”身份归降元朝,可见他曾“知来安军”。“岑雄小传”说“庶兄岑毅不思让嫡,占据归化,以雄守田州”。这里所指的“田州”不当是南宋时的田州,应是撰谱人所处时代的田州,即明代洪武初至清光绪五年以前的田州即今田阳县,“来安”在其境内,南宋末年属许忠义順隆州地,“左江”流经奉议州之北、来安军之南。岑雄不曾“知来安军”,仅奉岑从毅之命“守”其地而已,时间当在南宋末年,入元后废来安军,改置“右江峒兵万户府”。《读史方舆纪要》“田州”条目下说“废来安军,在州西,元置来安路军民总管府於此”;岑雄以“左江来安路总管、峒兵万户”治来安,“来安”作为地名至光绪五年犹存,“順隆”作为村名至今犹在。
据《元史·谢让传》称,谢让在大德四年出任湖广行省左右司郎中时,“广西两江岑雄、黄胜许等屡相仇杀为边患”。黄圣许是左江上思州首领,至元年间即开始反叛,其与岑雄“屡相仇杀”,可见岑雄在至元三十年从安南囯撤军回到右江后就开始“叛逆”了。大德初“岑、黄大战”已时有所闻,史载:“大德十年六月壬戌,来安路总管岑雄叛。未几,遣其子来降”,“大德十年六月壬戌,来安路总管岑世兴叛,据唐兴州。赐玺书招谕之”,“大德十一年,左江来安路总管、峒兵万户岑雄作乱,杀其侄世杰”。可见,岑雄、岑世兴父子在大德十年巳占夺了田州路的唐兴州之后继续北上,十一年在攻夺安隆寨、暀殿州时“殺其侄世杰”。
大德十一年(1307年)以后,岑雄不复出现,其“末竟之志”与总管宝座,由其长子岑世兴一体承袭。
三、岑世兴与镇安路岑氏宗支消失之谜
岑雄南征北讨帮手颇众,田州岑氏谱称他有六子,即世兴、世坚、世元、世隆、世昌、世权,见於史载的只有世兴、世坚、世元。
岑世兴是岑雄的长子,西林岑谱说他“袭父职,屡平峒蛮”――此“峒蛮”包括夲家在內。在元史中岑世兴至始至终都以“叛酋”出现,在史籍上不绝于缕。
《元史》“大德十年六月壬戌,来安路总管岑世兴叛”,此文有误,因来安路总管是岑雄而非其子岑世兴,《新元史》校正为“大德十年六月壬戌,来安路总管岑雄叛”,其实是一回事,无非是子在幕前父在幕后而已。湖广行省遣宣慰副使呼图噜特穆尔招谕之。
岑雄审时度势接受招抚退出唐兴州,但考虑到岑世兴的安全,他命次子岑世坚出面投降,朝廷没有扣留岑世坚为人质,而是“赐衣物遣之”。
延佑六年(1319年)秋七月丙辰,“来安路总管岑世兴叛,据唐兴州”。广西道还報告说世兴尝杀兼州知州黄克仁,分食其尸。朝廷仍使用老招数“赐玺书招谕之”。但这次“招谕”失灵,岑世兴在唐兴州稍事休整后率部南下,十二月十七日烧田州上林县那齐村。次年二月杀怀德知州凌顺武,夺州印,又攻那带县。在侵占了田州路一些州县、削弱其力量后“寻出降”,还振振有词的申辩说,溪洞事体与内郡不同,自唐、宋就互相仇杀,但不曾杀过官军、不曾侵夺省地。言下之意就是不能以“叛乱”视之。
岑世兴正是在这一“理论”的支持下东征西讨,搅得右江流域无宁日。至治二年(1322年)十二月“来安路总管岑世兴作乱”,次年接受招抚。泰定元年(1324年)十二月他受封“怀远大将军、遥授沿边溪峒军民安抚使”,次年九月“上言自明不反”,朝廷“优诏答之”。但到了十月却偕其子帖木儿率众北上“寇上林等州”,十一月又“结八番蛮班金光合兵攻石头等寨”(据岑氏谱载岑雄妻班氏),泰定三年四月又与镇安路总管岑修广之弟岑修文“合山僚、角僚六万余人为寇”,搅得一方不安。致和元年(1328年)三月,与其弟云南安隆寨土官岑世忠相攻,甚至跨地域与左江黄胜许“相仇杀”……
在此期间,他恪守“不杀官军、不侵省地”的原则,朝廷凡有“玺书谕之”或“遣官军讨之”便投降,非常见机的“化干戈为王帛;至于“退侵地”则阳奉阴违,朝廷只求其不再反也就不了了之。他还大耍两面派技俩竭表忠诚,请求朝廷在其所辖州县“置蒙古、汉人监贰官”对其监控。其实,他能随时“逄凶化吉”的重要原因,还是由于朝廷兵力不足,无力对付西南各地少数民族此伏彼起的反抗和内部纠纷。
来安路岑雄、岑世兴父子是实实在在的把“蛋糕”做大了――右江岑谱载:岑世兴受封“怀远大将军、沿边溪峒军民安抚使”后,“举弟世坚授上隆州,世昌授功饶州,世隆授思城州,世权授万德州。”有这个可能吗?
元人傅与砺在其“送南宁路总管宋侯之官诗序”中说,左右江少数民族“其俗剽悍,守长多所自署,岁赋徒入其文书而已,朝廷亦羁縻之,不切究以法。”在如此“宽松”的环境下,岑世兴“自署”其辖下州县“守长”不会招惹什么麻烦,而“署”自己的兄弟、子侄为州、县之长又是情理中事,向上头衙门送去“举荐状”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反正地盘已占穩,篆印也握在手,上头衙门批准与否都无关痒痛。因此,岑世兴“举弟”之说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西林岑谱所载略异,称岑世兴在“皇庆二年具题以四子分驻四路:曰田州路,曰思恩路,曰泗城路,曰镇安路。延佑元年报可,给予冠带印绶,遂世袭焉。”显然有误,因泰定三年(1326年)四月镇安路的总管仍是岑从毅之孙岑修广,更不可能早在延佑元年(1314年)就“报可”。
右江岑谱又载岑世兴“举荐”其弟“阿思辛出继镇安”,这似乎是说岑从毅在子岑斗荣、孙岑修广、岑修仁之后绝嗣,“岑雄小传”既称其为“庶兄”而广西岑氏各谱都不录岑从毅世系,这是一件颇费解的事。不过,自从泰定三年四月“丙戌,镇安路总管岑修广为弟修仁所攻,来告,命湖广行省辨治之”,如何“辨治”不详,接着当月“丁卯,岑世兴及镇安路岑修文合山獠、角蛮六万余人为寇”之后,史籍再不见有镇安路的记载。一心要右江“大一统”的岑世兴,或许有可能在岑修广、修仁兄弟相攻之际从中插上一手,把他们一个个收拾干淨之后“举荐”其弟“阿思辛出继镇安”夲家香火及路篆?或许根夲不存在岑毅宗支灭绝的问题,只不过是岑世兴仗势强迫岑修广兄弟拱手让出镇安路篆印而已。
元代史籍无“思恩路”只有思恩州,知州姓氏失载,但后来易主岑氏则有据可凭。
洪武二十八年,归德州土官向朝廷举报思恩州知州岑永昌“既匿五县民,不供赋税,仍用故元印章。”——说明其州在元代巳为岑氏夺印并据其地,当时思恩州辖五个县,但岑世兴是否奏请立“思恩路”、朝廷是认可则无从稽考。
桂西有座地跨广西田林、凌云两县的“岑王老山”,民间传说因岑氏称“王”而得名,当年修建的王宫至今遗迹犹存。从民间故事《岑土王》折射出当时的岑氏家族似乎不为当地世家望族认同,处境维艰,甚至男婚女嫁都成问题。那么,岑氏是否曾一度称“王”?“称王”是否与岑世兴有关呢?
四、岑世兴与“岑王老山”、“岑王寨”
贵州省岑巩县注溪乡有个“岑王村”,其老屋基以喜傩神受到有关专家的关注,“岑王村”得名是否与岑氏有关尚无人考察。桂西“岑王老山”得名虽与民间故事《岑土王》有关,但另一个民间故事似乎也可参考。
岑南欢先生的民间故事《岑王是一家》说居册亨县布依族人家,大多数姓岑和王。相传很久以前,有两兄弟,一个叫阿岑,一个叫阿王。他们在迁徒途中饥渴欲毙,全靠随行的一头白牛引路找到水潭、发现寨子走出绝境,并定居下来生儿育女。后来,阿岑和阿王为明确两人到底要做一家人还是分两家人,便各扛一块磨石分别来到两个相邻的山梁顶,顺着山梁往下滚到山脚,以两块磨石停下后的分合来决定两家的分合……等等,(1)似乎山以“岑王”为名也许由此衍生而来。
在《岑王是一家》这个故事里,“白牛”桂西是岑、王二氏的救命恩人。但另一个传说也与“白牛”有关,说是田州府土官岑猛幼年时遭遇家族仇杀,事发突然,当时岑猛正在河边玩耍,仇家寻来,岑猛无路可逃,见一白牛在饮水,急忙跨上牛背渡江脱险。
当然,“岑王老山”更可能因曾有岑姓人据山称王而得名――岑世兴“延佑六年据唐兴州叛”,也有可能曾一度称“王”,其在后至元初的一次反叛行动中称“王”的可能性更大。
元代后期,桂西北大多数土州土县尽入囊中之后,兵多将广的岑世兴父子终于踢开“溪峒游戏”的潜规则,决心再次大干一场。
后至元二年(1336年)秋,岑世兴坐镇来安纠合部众十万,命长子岑帖木儿向南发展,一路上所至披糜,杀长吏,置官吏,兵临武缘县境,矛头直指南宁城;命子郎罕挥戈北上,跨过南盘江,攻掠贵州思州宣慰司辖地,桂、黔震动――这一次是“真反”了。
南宁是广西重镇,两江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置分府于其地,节制左、右江数十土州土县,贵州思州宣慰司辖下悉为“蛮夷”,一旦群起响应后果不堪设想。事态严重严,朝廷命湖广行省立调兵往讨。次年二月,湖广行省平章政事那海、江西行省平章政事秃儿迷失海牙领兵入桂在柳州会师,为减少损失,两帅决定先礼后兵,命麾下小吏王谨为宣抚官入右江招谕岑世兴。
王谨的右江之行艰危异常,他“度昆仑关,历宣化、慕化”,刚进入了岑世兴的势力范围就碰上“贼骑”。“至果化州,贼将赵拥众逼之”,“至上林县,贼围之数十匝”,要他下马交出佩刀“往见将军”。王谨人不离鞍、手不离刀,亮出“天使”身份说明来意是要见岑氏父子,“贼将赵”乃令放行。他路上道喝而饮,水土不服,结果“咳吐便旋皆血”昏死在树下,“从者磨马槟榔汁以椰杯注口中,久乃苏”。王谨被救醒后不敢躭搁,立即勉力上路疾行,遇上暴雨江水骤涨,过江无舟楫则“束衣摔马发渡之。是日不得食,夜宿岩穴”。次日天亮到达仅有“民数家”的功饶州,“以钞市食弗得,解衣以易乃得之。”
王谨当日“至田州”时,“世子长子特穆尔(即帖木儿)”正在视察练兵,在得知王谨的来意后立即“报其父”。岑世兴闻报,亲自“盛兵出迎,骑万余步倍之”,将王谨接到并“顺龙州”安顿下来洽谈“招谕”事宜。
王谨身为“天使”,劈头盖脑就说:“天下之地皆王土,天下之民皆王民,你老岑以为山高皇帝远就聚众作乱,现在皇帝大怒,派了两个大臣率五十万大军讨伐你来了,下旨要杀尽剿绝才收兵回朝。不过,老岑你能悔过自新则能转祸为福;若对抗,你的乌合之众绝非天兵对手,彼时你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岑世兴气鼓鼓的答称:“上次舒穆噜万户传诏谕降,被我拒绝,又派你老弟来骗我老岑上当?哼,我老岑无非一死而已,老弟不必多费口舌了。”
王谨巧舌如簧:“你上次拒不奉诏,有罪,这次能奉诏也视如奉前诏――能奉诏则无罪矣。”
“是吗?”岑世兴有所犹豫了。
王谨继续说“实不相瞒,我以为你岑氏据有斯土久矣,老百姓只知有岑氏而不知有朝廷,见到你父子后才知此念大谬。道理其实很简单,一路上你的兵将好几次想杀我,听说我是朝廷派来的天使后都不敢下手。为什么?他们若不杀我是惧怕你降罪,不敢杀我是惧怕朝廷降罪,可见他们敬畏朝廷更甚于惧怕你老岑。――我真搞不懂,你岑氏世受朝廷待恩泽反而不知敬畏朝廷。”
“你服罪而出则福无穷,否则祸立至。”王谨见岑世兴沉默不语,趁机使出了“杀手鐗”:“大军在柳州誓师,悬下赏格,无论是谁――包括你的头目,谁能杀你父子即以其官、其地授之。”试问,天下有不爱荣华富贵之人么?老岑,恕我直言,你若不思自保,一旦变生肘腋,恐怕兵不血刃你的交椅已为他人所据了!”
岑世兴被击中要害,“乃悟,曰'我嵠夷耳,’不识是非利害以至于此,罪不容诛。惟天使善为我言而宽宥之。”
王谨“谕降”成功。后至元三年(1337年)四月七日,“平章命世兴子穆特尔与其党十三人朝京师,遣世兴还,乃班师”,一场干戈化为玉帛。
这个“故事”出于元人著述而非笔者杜撰,(2)此后不久,中原大乱,无论史籍还是元人著述都不再见有关右江岑氏的记载。
从这个“故事”里可知属田州路管辖的果化州、上林县、功尧州,甚至路治所在的田州当时已为岑氏所据。见于《明史》和岑氏谱的岑世兴诸子之一的岑纳木罕又名“郎罕”――据说宋、元时期,壮族中的首领或头目盛行在姓和名中间插入个“郎”字。岑特穆尔又名岑帖木儿为岑世兴的“世子长子”,手下自有头目“其党十三人”,也许掌控着十三个州县峒的地盘。
“穆特尔与其党十三人朝京师”去了,岑世兴从柳州回到右江是否“归侵地、反俘获”?因史籍和岑氏谱都佚载,留下了任凭后人想象的空间。
回到右江的岑世兴不幸为王谨言中,不久之后果然“变生肘腋”――在他坟土未干时发生了一场“家变”。
五、元末明初右江岑氏土司“家变”之谜
岑氏土司家族由宋入元时的一次“家变”见于“岑雄小传”;由元入明的这次“家变”见于“岑伯颜小传”,“家变”发生在岑帖木儿“朝京师”的第三年即至元六年(1340年)。
据田州岑氏谱载,岑帖木儿之嫡子也先“袭父职官拜来安田州二路总管”。庶母黄氏生有岑佐元、岑佐应、岑佐声三子,不服岑也先袭职,趁端阳节在江边观看龙舟竞渡吋谋杀了也先,其妻周氏“怀印召家奴负七岁子伯颜”出逃。后来黄氏三子互相残杀,泗城州岑福广趁机入据田州并诱伯颜归来欲加害伯颜。伯颜与福广斗智斗勇,最后在也先旧部头目和邻州首领的支持下,于至正十五年(1355年)收复田州。经过慨况是:
甲申年〈1344年,至正四年〉岑佐应据镇安,未已,为佐元所杀,佐元为部下所杀。
乙酉年〈1435年,至正五年〉岑福广勒入田州杀黄氏及佐声,诱伯颜归来权领上隆州事。
丁亥年〈1437年,至正七年〉岑伯颜攻占上、下隆州,旋即失守。
戊子年〈1438年,至正八年〉岑伯颜再克上、下隆州。
己丑年〈1439年,至正九年〉岑伯颜复恩城、巩例隘等处。
辛卯年〈1351年,至正十一年〉岑福广攻鹣州,不克。
乙未年〈1355年,至正十五年〉岑伯颜会诸州兵入田讨福广,福广败,退回泗城。
是年九月,岑伯颜袭父职。明太祖洪武元年“平章杨璟下两广,岑伯颜率上林邑令黄嵩、归德州牧黄隍城、向武州牧黄荣诸州纳款缴元朝印授,诏改田州为府,授伯颜知府事。时有元宰相伯颜,太祖恶其名,因赐改名坚,且赐宴。下诏曰:广西岑黄二姓乃五百年忠孝之家,勒礼部好好看待,着江夏侯送岑坚回田州世守知府事,子孙太太相承传替,钦此。”
“岑伯颜小传”去掉神话色彩之外,留下一个疑问:岑也先是岑帖木儿之子还是岑世兴之子?
在“家变”中有岑伯颜危急之际,岑世兴托梦给头目嘱他们“善保吾孙”一语而不是“善保吾曾孙”,凭此有论者质疑岑也先其人是否存在。笔者以为岑也先系岑世兴之子毋庸质疑。
首先是岑伯颜出逃时的年龄。田州岑谱载他“生于延佑五年”有误。后至元六年发生“家难”时岑伯颜七岁,当生于元统元年(1333年);以早婚早育习俗推算,岑也先元统元年时约二十岁,约生于皇庆二年(1313年)。史籍初见岑帖木儿随父征战是泰定二年(1325年),是年也先约十二岁,遇害时年约二十七岁,遗孤七岁左右。
再者,明朝嘉靖《广西通志》“土官沿革”的“田州”条下称:“土官岑姓,自汉征南将军、武阴侯岑彭之后。元以来有岑翔、岑瑛、岑雄、岑世兴、岑也先、岑伯颜者相继为田州及来安二路总管”。《土司底簿》同此,岑世兴之后就是岑也先,中间未见岑帖木儿。
三是岑帖木儿有可能先于其父身亡,否则嘉靖《广西通志》、《土司底簿》不会都漏载其名,岑氏谱说他“袭父职官拜来安田州二路总管”等等,显然不足为信,岑世兴健在日不可能把夲兼各职全部交给任何一子。
四是田州岑氏谱的“岑氏历代坟墓”不载岑帖木儿生卒年及墓地所在,有可能“朝京师”未能归;不能归的唯一原因是岑世兴不能兑现“归侵地、反俘获”的承诺,致使岑世兴不能兑现承诺的唯一原因当是儿子们不肯放弃既得利益。
《田州岑氏源流谱叙》载,世兴生六世祖长曰帖木儿,次曰阿刺兰,三曰恕木罕,四曰阿刺辛,五曰不花乜仙。岑世兴最信任、最器重的岑帖木儿及其十三头目不在身边,面对自有实力而不听话的逆子,除了活活气死还能有什么选择?
昔时岑邈、岑从凤、岑从进父子同在三年内身亡,今见岑世兴、岑帖木儿父子也同在三年内身亡――历史竟有如此巧合事!
附识:
历史或真有巧合。元代岑姓有两个“岑伯颜”,除广西右江岑伯颜之外,还有一个“河南省宣使岑伯颜”。据元人吴澄《吴文正集·故侯府君唐卿墓表》,墓主侯唐卿的重孙女中“一适前河南省宣使岑伯颜”。这位“岑伯颜”汉名岑可久。
六、不见于史载和《土司底簿》的“岑福广”是谁?
“家变”事件中岑伯颜对立面的“泗城州岑福广”,也因不见于史载被认为“虚拟人物”。为弄清这个问题,有必要罗列若干史载、谱载文字参照探究。
《土司底簿》“泗城州知州”开卷便说:“岑振,系夲州土官知州岑善忠嫡长男。振祖父岑恕木罕授宣命散官、武略将军、来安路总管。父岑善忠袭授宣命武略将军、来安路总管。”――在这里岑振为岑恕木罕之孙、岑善忠之子、泗城州第二任知州。
接着说:岑善忠“洪武初欸附,给降印信授来安府知府;五年,为宗叔岑坚捏词排陷,大军收捕,已沐恩宥。总兵官江夏侯将来安府与田州府知府岑坚兼守御事,夲府衙门不曾撤并。七年,复降印授泗城州知州职事。”――此说与史载有所异同。
《明实录·太祖实录》载洪武二年七月“丁未,广西右江田州府土官岑伯颜、来安府岑汉忠、向武州黄世铁、左江太平府黄英衍、思明府黄忽都、龙州赵帖坚各遣使奉表贡马及方物。诏以伯颜为田州府知府,汉忠为来安府知府”并“皆许以世袭。”据此,“洪武初”即洪武二年。“汉忠为来安府知府”的岑“汉忠”仅此出现一次后不复见,因疑“汉忠”为“善忠”之误。
那么,洪武五年泗城州发生了什么事?
《明史·广西土司三》说“洪武五年,征南副将军周德兴克泗城州,土官岑善忠归附,授世袭知州”,但未见“捏词排陷”具体内容。洪武六年冬十月丁酉,江夏侯周德兴言:“田州府总管黄志威招抚奉议等州一百一十七处人民皆来款附。”此条记载仍与岑善忠被“捏词排陷”无关。但在《右江土司志》“向武州”条目中透露出信息:“土官底簿及旧通志云:向武黄氏,在元有黄朝用、黄仕太历知州事。黄志威升路总管。明洪武六年,黄志威招抚奉议等州一百二十七以夷人欸附。先是且从大军讨来安路叛贼岑郎广,七年以功改奉议州世袭知州兼向武州及富劳县事。”――此条的“先是”即洪武六年之前即洪武五年,是“来安路叛贼岑郎广”牵扯到岑善忠吗?
至此,必须到岑氏谱里找答案。
在笔者见到的手抄《凌云五指山脚石刻岑氏宗支世系》中,岑怒木罕是岑世兴长子、泗城州岑氏的始祖;帖木儿是岑世兴的次子并“分理田州路是为田州始祖”,岑伯颜系岑帖木儿之子而不是孙子。该“世系”在岑怒木罕名下注称:“长房,分古勘,是为古勘始祖。时居龙州,伯颜入京说讪,削前衔降任改封东道宣慰司宣慰使,又奉敕封武德大将军。”
岑怒木罕被“削前衔降任”是因“伯颜入京说讪”。洪武七年以前岑伯颜从未亲身入京朝贡,洪武二年是“遣使奉表贡马及方物”,洪武三年是“遣弟壮上表,贡马及方物”,其“入京说讪”疑以文代言“告黑状”。
岑伯颜不去报复与他为仇的族叔岑福广,反而去报复老迈的族祖父岑恕木罕,这怎么说得过去?显然,上条“注称”不是录碑有误就是张冠李戴了。
“世系”中岑恕木罕有三子“长房岑真荫,分安德。次房岑福广,袭父爵。国初仍封怀远将军、东道宣慰使司宣慰使。三房岑法佑,分利周。”在岑福广条下注称:“次房,袭父爵。国初仍封怀远将军、东道宣慰司宣慰使”。岑善忠列在岑福广名下并注称:“袭父职。洪武六年又因田州说讪,降印隆州(降任知州?),奉训大夫,广西泗城州知州。”――可见在泗城州岑氏谱里,岑振当为岑善忠之子、岑福广之孙、岑恕木罕之曾孙。
岑恕木罕与田州始祖岑帖木儿为同父亲兄弟,其子岑福广与田州岑也先为宗兄弟,其孙岑善忠与也先子岑伯颜为宗兄弟;“五年,为宗叔岑坚捏词排陷”之“宗叔”当对岑振而言。
岑福广即“来安路叛贼岑郎广”――岑恕木罕族名“郎罕”,其子岑福广族名“郎广”,泗城州岑氏谱当然不会列其族名更不会留下其因“叛”被诛的痕迹。
岑福广不见于《土官底簿》,是因为洪武后期朝廷为完善土官承袭制度,要求各土司呈报“宗支图夲”备案以便发生承袭时勘验;泗城州知州岑振在向朝廷呈报“宗支图夲”时,未将“来安路叛贼岑郎广”即岑福广列入“宗支图夲”,因此《土官底簿》的辑录者误将岑振列为岑恕木罕之“孙”。
洪武五年岑坚“揑词排陷”的直接对象,不是来安府知府岑善忠而是宿敌岑福广。在除掉岑福广、重击岑善忠之后,总兵官江夏侯周德兴已“将来安府与田州府知府岑坚兼守御事”,虽然来安“夲府衙门不曾撤并”但其所领州县已多被兼并,待岑善忠“已沐恩宥”时,只能做泗城州知州了。
岑伯颜终于将田州府的“蛋糕”做大了,泗城州岑氏也不含糊,把“蛋糕”做的比田州府更大……
附录:王谨谕右江蛮序(元·梁寅)
后至元二年秋,广西右江獠岑世兴反,寇南宁等郡,其子郎罕攻定远诸寨,众合十余万,殺长吏、置伪官。诏江西省平章图噜默色哈雅、湖广省平章诺海合兵讨之。次年春,两军(阙)…州,命江西省宣使王谨往谕贼。
谨度昆崙关,历宣化、慕化,触豺虎犯毒瘴地俱极险。道遇贼骑呵曰:“尔谁也?乃敢入吾地!”谨应曰:“吾使者,谕岑耳。汝等无状是自速祸也!”遂过之。至果化州,贼将趙拥众逼之,谨谕之如前,久乃退。
至上林县,贼围之十数匝,或登山白其魁来,曰:“速下马解刀往见将军,不则死!”谨厉声曰:“我天使也,岑氏反,今讨逆之师屯柳矣。愍尔曹无罪死,故令我来谕,使知天子之仁。若妄殺我,是真反也,大军至,尔曹无噍类矣。”復还白其魁,乃已。
谨道渴饮而胀,咳吐便皆血懑卧树下,从者磨马槟榔汁以椰杯注口中,久乃苏。力疾抵大江,江广数里,云乌龙交派也。无舟楫,束衣捽马发渡之。是日不得食,夜宿岩穴。旦达功尧州,民数家,鸟言。以钞市食弗得,解衣以易乃得之。
至田州,世子长子特穆尔方阅兵,闻之報其父。世兴盛兵出迎,骑万余步倍之,舘谨于顺隆州。
谨责世兴曰:“天之所覆者,地皆王地,民皆王民。汝恃远为乱,天子震怒,命二宰臣将兵五十万诛汝,不尽则剿不已。汝能悔过则转祸为福,即不能,恐乌合非敌,首领不保矣。”
世兴曰:“前穆噜万戶传诏吾未之顺,今汝来,彼教汝绐我耶?”
谨曰:“前之不顺命,罪也。今能顺是奉前诏也,能奉诏则无罪矣。”
世兴疑未决。谨復曰:“始入而地谓之世据,此土民不知有朝廷矣,及见而父子则知其不然。何也?我之来也,汝兵欲殺我者数矣,闻为天使辄敛刃以退。夫欲殺者尽汝之道也,知使者而退犹畏朝廷也。汝世荷大恩而反倔强,独不见汝之愚民乎?今脱服而出汝福无穷,不则祸立至,人皆知之而汝独不察,何也?今师会于柳,誓词曰:'能殺其渠帅来降者授其位’,夫贵人所欲也。汝不思自保,一旦变生肘腋,恐兵不血刃汝之位已归他人矣!”
世兴乃悟,曰:“我溪夷耳,不识是非利害以至于此,罪不容诛,惟天使善为我言而宽宥之。”遂皆免冠拜阶下。
谨曰:“诺。然归侵地、反俘获,诣大军听命,有他虞者使人任之。”
世兴曰:“诺。”
四月七日以世兴父子至柳州,平章命世兴子特穆尔与其党十三人朝京师,遣世兴还,乃班师。
锡宴,平章坐谨于宾位,觞之曰:“宣使能靖一方之乱,可谓不战而屈人者也。”於是侑以银盌一币一帛一,两省上其功,天子嘉之,授从事郎桂阳藍山县尹以報功也。
鸣乎,使以专对为能者也,然往往多贪欲或易以屈挠,故功不能立,由利害之心胜也。今谨忠义自持,无所趋避,其颊舌之效踰于铁钺之威,真贤使也哉!
谨字彦信,济宁任城人,其治藍山尤多善政。御史商企翁为序其绩,求诸名士之歌咏,余伟其事,故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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