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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孟乐城北道中感垂杨之作
骎骎车马看腾驰,始觉相逢老大时(1)。头白眼花身是赘,日长烟暖梦如丝(2)。门前猫犬都相识,海内风尘问所之(3)。信有垂杨能赚客,道旁苦拂酒痕悲(4)。
【笺注】
陈三立二月末西山扫墓返回金陵金陵,得见孟乐(即黄彝凯,详见0274《黄知县过谈嘲以长句》笺注)《城北道中感垂杨》之作,而和此诗。“城北”,当是指黄彝凯时任知县的江宁县城北。
此诗描写年纪老大,感叹世事风尘。
(1)“骎骎”二句:看着车马急速地腾跃、奔驰而过,才感觉到我们相逢年纪老大了!
“骎骎”, 马疾速奔驰貌。晋陆机《挽歌》之一:“翼翼飞轻轩,骎骎策素骐。”
首联,感叹时光飞驰,人已老大。
(2)“头白”二句:头白眼花,这身体真是累赘啊!白昼天长,气候温暖,睡梦却如丝易断。
“身是赘”,身为累赘,语出《道德经》第十三章曰:“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宋方岳《热》:“老来转觉身为累,贫甚岂为山可樵。”
“烟暖”,此指气候温暖。宋欧阳修《玉楼春》词:“常忆洛阳风景媚。烟暖风和添酒味。”
“梦如丝”,此指梦如丝般易断。唐鲍溶《辞辇行》:“君恩如海深难竭,妾命如丝轻易绝。”此指年老睡轻梦易醒。
颔联进一步描写“老大”的衰老感受。
(3)“门前”二句:门前的猫和狗,我都认识;海内起了风尘,寻问它们都到哪里去了?
“风尘”,比喻战乱。唐李端《代村中老人答》诗:“京洛风尘后,村乡烟火稀。”
“问所之”,此指问“门前猫犬”的主人到哪里去了。正与“海内风尘”的状态相应。
颈联写门前猫犬不知到哪里去?“猫犬都相识”而“问所之”,细节捕捉的好!
(4)“信有”二句:相信还有杨柳树,能哄骗客人来欣赏,在道旁一个劲地抚摸人衣上哀伤的酒痕!
“赚客”,哄骗客人。此处以杨柳拟人,刘禹锡《杨柳枝词‧之八》:“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苦拂”,老是、长期地拂拭。此指垂杨而言。
尾联借杨柳有情,书写心悲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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