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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前韵调伯弢
毡车怀刺适谁门,了却斜阳禾稻村(1)。鬓外楼台花末冷,梦中衢巷屐犹喧(2)。鸦啼历历前朝事,驴过垂垂九死魂(3)。遮莫人间觅朝食,细君知有复裈存(4)。
【笺注】
陈三立又用“门存”韵写与陈锐一首,已是第三首了。
此诗打趣陈锐的生活有了改善,虽语带调侃,但也可见士人的生活状态的困窘。
(1)“毡车”二句:坐个毡篷车,怀揣名片,是到谁家的门?才能结束了斜阳下稻田村里的生活。
“毡车”,以毛毡为篷的车子。宋苏轼《台头寺步月得人字》诗:“遥知金阙同清景,想见毡车碾暗尘。”
“怀刺”,怀藏名片。谓准备谒见。《魏书·元顺传》:“顺曾怀刺诣肇门门者以其年少……不肯为通。”
“了却”, 犹言彻底了结。宋黄庭坚《登快阁》:“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
首联写陈锐不知拜谒了谁,得以结束了往日的生活状态。
(2)“鬓外”二句:鬓发边的楼台,花开不觉得天冷;梦中听见街巷的脚步声,还是很喧闹。
“衢巷”,街巷。《周书·宣帝纪》:“令京城士女於衢巷作音乐以迎候。”
颔联写其现在的居处,温暖而又热闹。
(3)“鸦啼”二句:乌鸦声声叫,那是以前的事情了!骑驴慢慢走,是九死一生的人!
“历历”,象声词。明高启《鹤瓢》诗之二:“醉听树头风歷歷,还疑秋傍九皋鸣。”
“前朝”,以前。明高启《梦归》诗:“觉来不见家人面,恰似前朝始别时。”
“垂垂”,缓慢貌。宋岳飞《过张溪赠张完》诗:“花下少年应笑我,垂垂羸马访高人。”
“九死”,万死,形容经历很大危险而幸存。战国楚屈原《离骚》:“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颈联反过来写其过去的窘迫状态。
(4)“遮莫”二句:莫非在人间寻找到了吃早饭的活路?夫人都知道家里有夹裤可穿了!
“遮莫”,莫非。清黄景仁《念奴娇·虞山旅舍夜起是日稚存归里》词:“遮莫 九龙山 下月,今夜是君行处?”
“朝食”,吃早饭。《诗·陈风·株林》:“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
“细君”,古称诸侯之妻。后为妻的通称。《汉书·东方朔传》:“归遗细君,又何仁也!”颜师古注:“细君,朔妻之名。一说:细,小也。朔辄自比于诸侯,谓其妻曰小君。”
“复裈”,可絮絮绵的夹裤。“复裈存”,还有复裈,指还未酷贫。典出《世说新语·夙惠》:“韩康伯数岁,家酷贫,至大寒,止得襦,母殷夫人自成之,令康伯捉熨斗。谓康伯曰:'且著襦,寻作复裈。’儿云:'已足,不需复裈也。’母问其故,答曰:'火在熨斗中而柄热,今既著襦,下亦当暖,故不须耳。’ 母甚异之,知为国器。”
尾联更是打趣地说,家里吃上早餐了,有了夹裤了,不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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