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714

0714-1

和实甫怡园观女优

摇江灯火接楼台，乱眼氍毹万舞才_（1）。歌泣已开新世界，神仙真谪小蓬莱_（2）。迷离傍地谁能辨，老大逢场意自哀_（3）。终竟人间闻此曲，梁尘飞尽一归来_（4）。

【笺注】

此诗仍是秋季在武汉，与易实甫（易顺鼎，详见0110《立秋夕寄怀易郎中一首》笺注）在怡园观女戏，和其诗所作。诗写女优歌舞的动人。

（1）“摇江”二句：江上的灯火摇动，紧挨着楼台，红氍毹的歌舞场，万种舞蹈开始，缭乱晃眼！

    “乱眼”，缭乱晃眼。宋黄庭坚《奉答李和甫代简二绝句》：“梦中往事随心见，配里繁华乱眼生。”

“氍毹”，旧时演剧用红氍毹铺地，因用以为歌舞场、舞台的代称。清张岱《陶庵梦忆·刘晖吉女戏》：“十数人手携一灯，忽隐忽现，怪幻百出，匪夷所思，令唐明皇见之，亦必目睁口开，谓氍毹场中那得如许光怪耶！”

首联写歌场的灯火辉煌，舞蹈多样而精彩。

（2）“歌泣”二句：忽歌忽泣，已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神仙真是从小蓬莱仙山贬谪到人间！

    “歌泣”，此指或歌或泣，情感逼真。唐白居易《夜闻歌者》：“借问谁家妇，歌泣何凄切。”

“蓬莱”，蓬莱山。古代传说中的神山名。亦常泛指仙境。《史记·封禅书》：“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傅在勃海中。”

颔联写歌声情感丰富而新奇，如神仙下凡。

（3）“迷离”二句：像双兔傍地而走，扑朔迷离，分不清男女；年纪老大，逢场看戏，心中自然悲哀。

“迷离傍地”，难以分辨男女。南北朝佚名《木兰辞》：“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逢场”，遇到戏场。林学衡《徐园同镇潮》诗：“开怀渐觉逢场减，负手真成避世喧。”

 颈联写难辨歌者是男是女，感叹老人听歌观舞，易被感动。

（4）“终竟”二句：终竟是在人间听见这歌曲，声震梁尘，听完了也就回到了人间。

“梁尘”，形容歌曲高妙动人。典出《太平御览》卷五七二引汉刘向《别录》：“汉兴以来，善歌者鲁人虞公，发声清哀，盖动梁尘。”

尾二字“归来”，指听者听罢，心神又回到了人间，似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