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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别南昌,与黄益斋同宿城畔舟中
安排都琐琐,来对万波明(1)。月白唾无罅,江摇鼾有声(2)。浮鲦缘涨满,零雁挂山晴(3)。并影孤灯下,相看不世情(4)。
【笺注】
大约四月十五日(5月8日)左右,月明时候,陈三立提前夜宿城畔江边舟中,准备天明船行九江至武昌。同宿舟中的还有黄益斋。
黄益斋,即黄受谦,字益斋。生平不详。陈三立除本诗外,还有《江舟逢黄益斋由镇江还里》、《九江江楼别益斋》、《同益斋黄浦滩步月》三诗,其父陈宝箴亦有《洪荫之黄益斋招游惠山》一诗。
此诗写月下景象光明精美,令人生出世之情。
(1)“安排”二句:细小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来面对万顷波浪,一片光明。
“琐琐”,形容事情细小,不重要。唐白居易《议祥瑞辨妖灾策》:“自谓政之能立,道之能行,虽有琐琐之妖,不足惧也。”
首联写安排好了,出来缅对万顷波浪,都是银白的世界。“万波明”,虽简略,但细体会,极美。
(2)“月白”二句:月光皎洁,没有机会倾听美好的言谈;江波摇动,有鼾声传来。
“唾无罅”,此指交谈都没有机会。唾,咳唾,称美他人的言语。此指黄受谦的言谈。
颔联写月白,写江摇。月白,点出了“万波明”的原因,而江摇,显见波浪不大,引人入睡。一派静美景象。但遗憾不能与黄受谦交谈。
(3)“浮鲦”二句:白鲦鱼,随着水涨游满江;一只大雁离群,像悬在了晴山上。
“鲦”,白鲦鱼,体长,侧扁,银白色,性活泼,善跳跃,常在水面结群迅速游动。
“零雁”,离群之雁。清曹寅《读洪昉思稗畦行卷感赠一首兼寄赵秋谷官赞》:“惆怅江关白发生,断云零雁各凄清。”
“挂”,犹吊、在、悬。此语常与“月”、“日”相连,而形之于飞雁,未见。如此,则把雁飞,写的如静止了。
颔联写鱼与雁,一动一静,而“挂”写雁飞,化动为静,真是写出了“零雁”的孤单、无力、彷徨。
(4)“并影”二句:并肩的身影在孤塔之下,相看这景象,没有一点的世俗之情。
“并影”,两人并肩的身影。明皇甫汸《二郎回溪词》:“驾言辍棹际,并影浣纱时。”
“世情”,世俗之情。晋 陶潜 《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诗:“诗书敦宿好,林园无世情。”
尾联写自己与黄益斋站在孤塔之下,真有出世之感。想来黄益斋此人也是个出世心理很浓重的人,参之陈三立的其馀三首诗,也多有此情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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