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964

0964-1

过杨居士

圣处力安到，意行迷始终_（1）。一过居士语，悲涕发余衷_（2）。露地牛忘拽，诸天鹫映空_（3）。三千年法窟，相喻画图中_（4）。

【笺注】

陈三立往访杨居士（即杨文会，详见0352《过杨仁山居士听说法》笺注），并观看杨文会出示的《祗桓精舍图》。此诗即继续此行。

此诗表达了自己从杨文会处所领受到的佛法的熏陶。

（1）“圣处”二句：佛理的圣境怎样用力可达到？我随心而行，始终是有些迷惑。

“圣处”，神圣、圣明的境地。宋杨万里《寄题刘巨卿家六咏·诣斋》：“儿郎但读书，圣处底难至。”此指佛理的至高境界。

“意行”，随心所行。宋陈师道 《次韵德麟督叔弼季默诗及破余酒戒》：“意行无人非，骏发不中休。”

一二句，描写了自己学佛不得要领的境地。

（2）“一过”二句：一来拜访你，听你谈论，我的内心就感动而生慈悲之心。

“悲涕”，指感动而发慈悲心的状态。《指月錄》卷之二十九“普庵印肅禪師”：“不動道場。徧周法界。悲涕歡喜。踴躍無量。”

三四句，写自己来到杨文会处，佛心就会发动。

（3）“露地”二句：就如露天的牛，忘了去拉犁耕地，看见灵鹫山上，诸天神辉映天空。

“露地牛”，即“露地白牛”之省，指立于门外露地之中的大白牛，佛教用以比喻皈依佛法者。《景德传灯录·福州大安禅师》：“安在沩山三十年来，吃沩山饭，屙沩山屎，不学沩山禅，只看一头水牯牛，若落路入草便牵出；若犯入苗稼即鞭挞。调伏既久，可怜生受人言语，如今变作箇露白地牛，常在人面前终日露迥迥地，趁亦不去也。”宋黄庭坚 《作浩然词赠何造诚》：“无钩狂象听人语，露地白牛看月斜。”

“诸天”句，佛教语。指护法众天神。

“鹫”，指灵鹫峰。在古印度摩揭陀国王舍城之东北，梵名耆闍崛。山中多鹫，故名。或云山形像鹫头而得名。如来 曾在此讲《法华》等经，故佛教以为圣地。南朝宋谢灵运《山居赋》：“钦鹿野之华苑，羡灵鷲之名山。”自注：“灵鷲山，説《般若法华》处。

五六句，进一步以形象来描述自己过访杨文会所受到的感发。

（4）“三千”二句：三千年前佛法宝窟的图画，让我从画中理解得更明白了。

“三千”二句，陈三立自注：“居士出示中印度二千五百馀年《祗桓精舍图》，为世界第一。”印度佛教圣地之一，为祗树给孤独园的省称。相传是憍萨罗国给孤独长者，用大量黄金向波斯匿王太子祗陀购买他在舍卫城南的花园，建筑精舍，供作释迦牟尼佛居住说法的场所。而祗陀太子亦将园中树木奉献给释尊，因以二人名字命此精舍。北魏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卷一：“中有禅房一所，内置祗洹精舍，形制虽小，巧构难比。”

“法窟”，佛教语。佛涅槃后，弟子迦叶于迦兰陀竹园大石窟内结集三藏经典，称为“窟内上座部”。见唐 玄奘 《大唐西域记·摩揭陀国下》。

“相喻”，传授使明了。宋史尧弼《游洛阳宝盖寺赠长老道琼》：“至道墨相喻，不许诸方论。”

七八句，写相看祗桓精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