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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楼看月
饱饭苏腰脚,闲寻楼外楼。海围生缺月,春气带残秋。断续浮歌吹,摩挲到斗牛。望乡移茗碗,过雁莫当头。
【笺注】
按此诗在《散原诗集续集》中的位置,当作于二月上旬左右,为陈三立写自己于上海楼外楼看月,抒发自己无聊而思乡之情。
(1)“饱饭”二句:吃饱了饭,恢复了体力,闲步寻找到楼外楼。
“苏腰脚”,恢复了体力。腰脚,腰与脚。常表示人的体力。宋苏轼《送运判朱朝奉入蜀》诗:“为话腰脚轻,犹堪踏泉石。”
首联写自己饱饭后闲步到楼外楼。
(2)“海围”二句:海水的包围中升起不圆的月亮,春日的气象还带着残秋的意味。
“海围”,海水围绕。此指月从海面生起,如像海水围困。楼外楼为屋顶花园,所见较远,故有此观。陈三立用此语凡五处,此外为:“青岛益阻奥,海围山矗矗”(《潜楼读书图题寄幼云》)、“云脚蒸霄空,海围浮一发”(《晨光熹微中起抚栏楯霁景澄澈缀句写之》)、“卧起岑楼钜海围,膝穿木榻嗟庶几”(《乙盦七十生日寄祝兹篇》)。
“缺月”,不圆之月。唐杜甫《宿凿石浦》诗:“缺月殊未生,青灯死分翳。”王洙注:“缺,残也。”
“春气”,春天的气象。唐杜甫《宿白沙驿》诗:“万象皆春气,孤槎自客星。”
颔联写楼上所见月初升以及春日气息还显萧瑟的景象。上句“缺月”,也暗伏思乡意象。
(3)“断续”二句:飘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消磨着时间,月亮升到了斗宿和牛宿之间。
“摩挲”,消磨。 明陈继儒《读书镜》卷一:“大抵著书,上者羽翼世道……又次者资辅聪明,又次者摩娑岁月。”
“斗牛”,二十八宿中的斗宿和牛宿。宋苏轼《赤壁赋》:“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到斗牛”,指月亮升到了斗牛之间。
颈联写自己的无心听歌于消磨时间的无聊赖心绪。亦是为末联的“望乡”做铺垫。
(4)“望乡”二句:移动茶杯,望着家乡的方向,归雁啊,不要从我当头飞过!
“过雁”,大雁南飞北归,引旅人易生漂泊归乡之感。五代沈彬《塞下三首》其三:“月冷榆关过雁行,将军寒笛老思乡。”宋宋庠《遥夜》:“过雁惊流弋,衰萤恋故丛。”
尾联终于写到了“望乡”的情感,有“移茗碗”的动作,又有心理的活动借阻止“过雁当头”而表达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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