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4-1
仁先西湖寄柬云,重九前可相访,缀句奉报
不死贪重见,初归孰与亲(1)。荷湖沽醉艇,桂墅饮香人(2)。多难吟能救,孤愁病愈真(3)。吾庐半规月,留映笑啼新(4)。
【笺注】
此诗七句有“半规月”三字,可知此诗作于八月二十二日(9月26日)前后。据《郑孝胥日记》记载,八月七日郑孝胥还在沪上遇见了陈仁先(即陈曾寿,详见1134《陈仁先以高啸桐、寿伯茀遗札装潢为卷,题识多故人,因属录往岁赠啸桐旧句其上,录讫附题一绝》笺注),而九月五日夜,陈仁先过访郑孝胥。由此可知,陈仁先八月返回西湖宅,九月初又从西湖回到沪上。于此可知,陈三立是接到了在西湖的陈仁先的来信,告知自己重九可以来金陵相访,陈三立遂写此诗。
诗表达了浓烈的希望友人来访的心情,描写了自己吟诗遣愁的生存状态,并回忆了之前与陈仁先的西湖之游,急切期待他的来访。
(1)“不死”二句:不死就贪图与友人再相见,才归金陵,谁与我相亲近呢?
首联表达自己病后更加盼望友人相见,猜测谁能来的心情。
(2)“荷湖”二句:荷花湖的游艇中,你我一起买酒醉吟;桂花的别墅中,你是与我共同闻着花香的人。
“桂墅”,长有桂花的别墅。此当指陈三立游西湖
“饮香”,形容闻香。唐沈佺期《鼓吹曲辞·芳树》:“啼鸟弄花疏,游蜂饮香遍。”
颔联呼应陈仁先来信,回忆民国五年(1916)杭州之游,住于陈仁先宅并游西湖。
(3)“多难”二句:多难的时代,吟诗能医治人的心,孤独的忧愁,病中感觉到更加真实!
“诗能救”,指为诗能挽救世事。宋释永颐《悼周晋仙》其二:“诗救元和失,先生学最精。”此指诗能医治心灵创伤。
颈联转而抒发自己吟诗遣愁的生存状态。
(4)“吾庐”二句:我屋上半圆的月亮,留下来吧,好照着我们新生悲哀,新有的欢笑!
“半规”,半圆形,借指月亮。宋周月船《蛾眉亭》诗:“一片沙明万古秋,半规月印两眉头。”
“笑啼”,又悲又笑,情感强烈。南朝陈乐昌公主《饯别自解诗》:“笑啼俱不敢,方信作人难。”
尾联期待陈仁先来访,而共话笑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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