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1
再用前韵写苍虬宅夜馀兴
松出高墙菊在盆,迷离光影镜中存(1)。灯如星点渴围坐,屋满雨声凉有痕(2)。泥饮何妨遭杜甫,山行几欲叱王尊(3)。狂歌醉语沉沉夜,莫数生前白发根(4)。
【笺注】
陈三立写了1902《雨中自丁家山康庐还,饮苍虬湖居,被酒夜归,同闲止作》一诗之后,又写了此首,描写了“还饮”苍虬即陈曾寿(详见1134《陈仁先以高啸桐、寿伯茀遗札装潢为卷,题识多故人,因属录往岁赠啸桐旧句其上,录讫附题一绝》笺注)宅饮酒的情形。
此首诗描写了陈曾寿湖居的风光,相聚饮酒的畅快以及酒后狂歌所表达的人生的凄苦之情。
(1)“松出”二句:苍松图悬在高墙,菊花开在盆中,湖水上迷蒙的光影变幻,如在镜中。
“松出”句,陈三立自注:“苍虬所画松悬壁间。”
首联描写陈曾寿湖居的风物。
(2)“灯如”二句:灯光如点点星辰,围着座位,好似馋酒一般;屋子里满是雨声,有了秋凉的意味。
颔联描写雨中饮酒,灯光如星。
(3)“泥饮”二句:强留饮酒,不妨看作是田家老父遇到了杜甫,山行险峻,就如王尊驱车前行。
“泥饮”,强留饮酒。此句语出唐杜甫有《遭田父泥饮美严中丞》诗。宋罗大经《鹤林玉露》卷二:“(杜少陵)步屧春风,泥饮田父,乐矣,而有眉攒万国之忧。”
“山行”句,陈三立自注:“丁家山悬磴颇险绝。”
“叱王尊”,典出《汉书·王尊传》:“上以尊为郿令,迁益州刺史。先是琅琊王阳为益州刺史,行部至邛郲九折阪,叹曰:'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后以病去。及尊为刺史至其阪,问吏曰:'此非王阳所畏道邪?’吏对曰:'是。’尊叱其驭曰:'驱之,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后以“王尊叱驭”喻忠于吏事,不避艰险。
颈联用典,表达相聚饮酒的痛快以及,山行丁家山的险峻而不为所屈前来。
(4)“狂歌”二句:沉沉的夜里,狂放歌吟,酒后醉语,不要去数那活在世间白发有多少根!
“沉沉”,形容深沉。南朝宋鲍照《代夜坐吟》:“冬夜沉沉夜坐吟,含声未发已知心。”
尾联描写酒后狂歌,心中凄苦。诗句颇为情感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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