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1
和答闲止翁见赠,同屙韵
作健居然谢卧屙,万金良药饮亡何(1)。醉魂并入凌云气,世患收为变徵歌(2)。湿沫呴濡非不幸,素心赏析已无多(3)。月宵霜径呼乘兴,山鬼从之薜荔阿(4)。
【笺注】
闲止翁即汪诒书(详见1892《次和答蒿叟三首》其二笺注)来诗,用的是“屙韵”,陈三立亦用屙韵和答。此为陈三立次“屙韵”的第六首诗。
此诗描写了汪诒书精神振奋,饮酒赋诗,悲歌世事的生活状态,赞颂了二人相濡以沫的友情与结伴出游的乐趣。
(1)“作健”二句:身体康健,居然告别了卧床排便,万金的良药就是日日饮酒,不问他事!
“作健”,身体强健,成为强者。《乐府诗集·横吹曲辞五·企喻歌辞一》:“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
“卧屙”,卧床排便。屙,排便。
“饮亡何”,“日饮亡何”之省,每天饮酒,不过问其他的事情。语出《汉书·爰盎传》:“南方卑湿,丝(袁盎字丝)能日饮,亡何,说王毋反而已。如此幸得脱”。颜师古注:“无何,言更无馀事”。
首联描写汪诒书病好振奋,日日饮酒的精神状态。
(2)“醉魂”二句:醉意带入高升凌云的意气,世间的患难收拢为凄怆悲凉的歌声!
“凌云”,直上云霄。多形容志向崇高或意气高超。《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相如既奏《大人》之颂,天子大说,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
“变徵”,指七音中的变宫和变徵。以此为主调的歌曲,凄怆悲凉。唐元稹《小胡笳引》:“流宫变征渐幽咽,别鹤欲飞猿欲絶。”
颔联描写汪诒书醉后意气凌云,诗歌唱出世间的患难悲凉之情。
(3)“湿味”二句:如干涸的鱼吐沫相互湿润,不是不幸之事,心地纯洁,相互赏析诗篇,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呴濡”,呴沫,指干涸的鱼相互吐沫,喻困难境遇中相互慰藉。语本《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素心”句,陈三立自注:“向同邻巷游旧凡五人,今吷厂去,南孙死,犹有翁与杜园及余三人耳。”吷厂,即夏敬观,详见0435《夏剑丞太守见示元旦诵春辞,次韵奉酬》笺注。杜园,即龙绂慈,详见1905《同闲止、杜园晚步湖堤上,用前韵》笺注。
“素心”,素心人,心地纯洁、世情淡泊的人。晋陶潜《移居》诗之一:“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
颈联感叹在艰难境遇中相濡以沫的友情,以及叹息在杭的友人渐稀。
(4)“月宵”二句:月夜里,落霜的小路,相互招呼,乘兴而来,山神也跟从着,来到长满薜荔的山弯。
“乘兴”,趁一时高兴;兴会所至。《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山鬼”句,语出屈原《九歌·山鬼》:“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山鬼”,山神。“薜荔”,植物名。又称木莲。常绿藤本,蔓生。“阿”,山阿,山弯处。
尾联回忆与汪诒书等友人的月下山间之游之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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