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鹅（散文）
文/唐晓丽
有一天，我和婆婆买来一对小鹅，家里便多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两只小鹅，幼时浑身嫩黄，毛绒绒的，蹒跚学步，人见人爱，孩子们找来青草小虫，喂鹅逗鹅，学鹅走路，一步三摇，乐不可支。
在婆母精心喂养下，小鹅慢慢长大，它们褪去了明艳的鹅黄，换上了雪白新装。
婆母每天早上去西边的菜市场买菜，把鹅放到矿山的大操场草坪上吃草，傍晚时又把它们接回家中。两只白鹅如同情侣，一左一右，形影不离。
大操场草坪是矿工家属饲养家禽的天堂，鸡鸭鹅兔狗各自觅食，吵闹不休。但我家这对白鹅却与众不同，即不理睬群鸭嗄嗄怪叫，也不在乎鸡鸣犬吠。它们身上总是显示天鹅般的高贵，或昂首高歌，或优雅吃草。不由得想起白居易的两句小诗：雪颈霜毛红网掌，请看何处不如君。
婆母给刚刚孵出来的一窝小鸡和白鹅分别准备好晚餐。鸡鹅相安无事，各占一边啄食美食。突然，一只小黄狗跑来偷食，小鸡躲在母鸡羽翼下瑟瑟发抖。这时两只白鹅展开双翼，伸出长颈，一起扑向偷食的小黄狗。小黄狗吓得仓惶逃窜。可惜当时没拿相机拍下白鹅守家护院的英武形象。
星期天休息时，我和三个孩子也常常带着白鹅到乐安江边寻找乐趣。此刻，岁月静好，阳光照在碧绿的河水上，水面泛起点点银光，白鹅与清水相扑，展开翅膀。你便马上想起骆宾王那经典不衰的《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水上乐园有了这一对跳跃的小精灵。水也增添了无限生机。两鹅配合默契，有时亲密戏水，有时翩翩起舞，姿态无比美丽，让我们久久不愿离去。
有一天傍晚，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我急急赶到操场，却不见两只鹅的踪影。一个老人告诉我，刚才看到杨家背村一个老表用竹蒿赶走了两只白鹅，不知偷走了谁家的鹅。不等老人把话说完，我赶紧跑到杨家背村。站在村口环顾四周，却不知该怎么去找回我的鹅。一路问了好几个老表，没有人告诉我，谁偷走了鹅。从村东到村西，孤独无助，只得回家。
鹅丟了，婆母伤心不已。家里好象也少了孩子们的笑声。婆母每天还会拿着那根小竹竿，站在路边默默念着等候，盼望着白鹅奇迹般出现。
鹅丢失10天了，我猜想那两只鹅早已成了某个老表的盘中美餐。
一天傍晚，我和邻居在房前大坪上吃饭。突然听到隔壁孩子们在叫：唐老师家的鹅回来了，抬头看到东边高坡上，两只白鹅昂首挺胸，引颈对天高歌，胜似凯旋归来的将军，孩子们迎上去欢迎，鼓掌，可两只鹅谁也不理，双双扑向婆母身边，好象诉说着离别时的忧愁。此刻，婆母眼含眼花，对鹅轻声低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多少年过去了，我总想不通，常被这对白鹅感动。我们从不带鹅去东边，它们是怎么走回来的，很是疑惑。后来偶然和老领导钱矿长谈到白鹅一事。他谈到世间动物多有灵性，据此与人类和谐共处，人用爱心善待动物，动物也会予以回报。鹅和婆母之间，彼此有缘有情，心有灵犀。鹅关在老表家笼子里，一定时时不忘老主人恩情，在主人慈爱的呼唤中，终于寻机逃出樊篱，找到了回家的路。钱矿长并把这对鹅称之为“义鹅”。这样义鹅的故事，在矿区传开了。
我想，义鹅故事代表了人与大自然和谐共生的关系吧。
审阅：骆慧
简评：一对白鹅在婆母的悉心照料下成长，和主人心有灵犀。在被偷走10余天后居然能重回主人身边。老马识途，老鹅也能识途！“义鹅”实乃当之无愧！
终审：严景新
作者简介：
唐晓丽，江西新余新钢公司的退休教师。出生于1946年，曾是一位新钢的语文教师。1984年1月，从江西乐华锰矿子弟学校调入铁坑铁矿子弟学校工作。1991年“两厂一矿”合并，铁坑铁矿子弟学校划入新钢。1997年7月，在新钢退休。退休后又在广州城市学校工作十八年，2012年荣获广州市政府颁发的“终身教育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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