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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爱新:家乡的大蒜

乡土文学微刊

刘爱新,男,山东冠县人,1972年生,毕业于聊城大学地理系,教师。多篇文章发表在《齐鲁文学》、《情感文学期刊》、《作家美文》、《中国诗歌文学精品》、《文学沙龙》、《山石榴》、《冠县小城故事》等媒体平台上。

家乡的大蒜

我的家乡,山东冠县东古城镇郭安堤村,是远近闻名的大蒜专业村。说起我村种植大蒜的历史,要追溯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种植规模还不大,人们都是种个一分地半分地的,主要供自家食用。后来实行生产责任制后,因为种植大蒜的效益比小麦高一些,人们才开始逐渐扩大种植规模。到现在,整个村子秋冬季种的几乎都是大蒜,只有一星半点的小麦点缀其间。

八十年代初,人们基本都是用自行车载着百十斤大蒜到临近集市去出售。有时为了卖个好价钱,还要到离家百十里的集市上去。到了九十年代,随着种植规模的扩大,外地客商开始来村里摆摊设点收蒜。九十年代是我村大蒜史上的黄金季节。那几年,在大蒜收获的季节里,走进村子,三步一摊,五步一点,到处都是大蒜交易的繁荣场面。后来,周边村看到种大蒜比单纯种小麦效益高一些,也开始种植大蒜。我村因为地理位置不占优势,离国道较远,慢慢地,我村的大蒜专业村优势地位逐渐被临近国道的村替代。

种大蒜是个很辛苦的活儿。九月初,收完玉米后,人们就要做种植大蒜的准备。首先是挑蒜种,就是要选择些瓣大均匀的作为种子,瓣小的弃之不用,有些干活积极的人家八月份就开始准备这项工作。那段日子,来到我村,树荫下、胡同口,到处可见边挑蒜种边聊天的村民。

种蒜第一项工作是犁地。犁地前要先撒肥料,现在因为家里都不怎么养猪、羊等家畜了,农家肥也少了,基本都是用化肥。不过这几年又时兴秸秆还田,玉米秸粉碎后撒到地里,也聊做农家肥缺失的补充。

现在犁地都是机械化,大型的旋耕犁能把一些坚实的土块、残存的玉米根部打得粉粹,免了人们老多辛苦。我小时候,那时还是用马、牛等牲畜犁地。工作效率低不说,犁完地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打坷垃、平山沟、耙地等等。现在的旋耕犁把这些工作都替代了,无形中人们轻松好多。

接着是种蒜。人们把蒜畦打好后,就开始一行一行地种植大蒜。种蒜要求距离适中、大头朝下,技术很难掌握,这也是至今还没有种蒜机械的原因。现在的科学技术,上天入地下海都不是难题,一个小小的种蒜机械就难坏了中外科学家。种蒜很是辛苦,要蹲着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动。有些年龄大的人蹲不下,干脆就跪着往前挪。农民里面也有好多乐天派,有时他们开玩笑说:“你看我们,每次种蒜,都要给它磕头,价格能不贵吗?”近几年有人发明了一种能坐着种蒜的矮马扎,人们种蒜时终于不用或蹲或跪或爬了。

种上蒜后,为了保温保湿,更是为了提高产量,还要进行地膜覆盖。地膜覆盖是近二十几年的新做法,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冬天蒜苗冻伤,天气变冷时,要往蒜地里撒些麦秸、树叶什么的。不过撒麦秸太麻烦,效果不好不说,第二年开春变暖了,还要清理出去,所以现在都是用地膜覆盖。地膜覆盖也有不好的地方,它不但容易造成地块板结,废旧塑料薄膜还是很难降解的白色污染。老百姓都期盼着科学家能发明一种具有薄膜功能、还能容易降解的新型材料。

地膜覆盖后,过了没几天,大蒜开始长出淡黄色的嫩芽。嫩芽慢慢露出地面,逐渐长成绿油油的蒜苗。到了来年开春,天气变暖,蒜苗进入快速生长阶段,这时需要大量的水分。浇过几次水后,五月初,蒜薹的收获时间到了。其实蒜薹就是在蒜叶子中间长出的、可供食用的部分。不知道的朋友,看到这长长的、绿绿的、好吃的蔬菜还以为像豆角那样生长的呢。提蒜薹也是个累活,费力气不说,因为要弯腰干活,经常干这活的人腰酸腿痛是常事。原来我们这里一亩地能提蒜薹一千斤左右,近几年,因为长期重茬,蒜薹产量下降,现在亩产五百斤就属于相当不错的了。

再过半个多月,一年中的重头戏来了——收获大蒜。收获大蒜更是纯体力活,没有机械化。一个体力最好的人,一天也最多能收获半亩地的大蒜。剜蒜的时候,要快,还要防止蒜受伤,这就要技术了。收过几天大蒜的村民,要说没有腿疼胳膊疼的纯属骗人,手上没几个水泡更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到自己的劳动果实,再看到卖到手里的一把把钞票,什么苦啊累啊都忘的没影了。

把大蒜收回家去还不算完,还要进行晾晒、上垛、削蒜头等诸多程序。这几年蒜头价格起伏很大,贵的时候一斤五,六块,便宜的时候一斤几毛钱,不过大部分时间比种麦子强一些。我村近些年由于种蒜过上了幸福生活,买车的、买楼的、盖新房的不在少数。村里人也不再单纯是种蒜,还衍生了和蒜相关的一些产业,如种蒜黄、蒜片加工等。村民们由于需要销售大蒜、蒜黄、蒜片等农产品,走到了北京、天津、新疆、河南等地,开阔了视野、见识了世面、增长了不少经商知识。

大蒜的营养成分很丰富,有杀菌消炎、健脑益智、预防肿瘤等多种作用。每餐必食大蒜是有些家乡人的饮食习惯。最新科学研究结果表明:一个成年人,每天食用3到5瓣大蒜,连续食用900个月,人的寿命有望超过百岁。你不信吗?用你的年龄加上900个月,不超过100岁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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